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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鑒第一百七十卷

資治通鑒第一百七十卷

  陳紀四 臨海王光大元年(丁亥、567)

陳紀四 陳臨海王光大元年(丁亥,公元567年)

  [1]春,正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1]春季,正月,癸酉朔(初一),出現日食。

  [2]尚書左仆射袁樞卒。

  [2]陳朝尚書左仆射袁樞去世。

  [3]乙亥,大赦,改元。

  [3]乙亥(初三),陳朝大赦天下,改年號為光大。

  [4]辛卯,帝祀南郊。

  [4]辛卯(十九日),陳廢帝到南郊祭祀。

  [5]壬辰,齊上皇還鄴。

  [5]壬辰(二十日),北齊太上皇回鄴城。

  [6]己亥,周主耕藉田。

  [6]己亥(二十七日),北周國主在藉田舉行耕種儀式。

  [7]二月,壬寅朔,齊主加元服,大赦。

  [7]二月,壬寅朔(初一),北齊國主舉行加冠的儀式,大赦全國。

  [8]初,高祖為梁相,用劉師知為中書舍人。師知涉學工文,練習儀禮,歷世祖朝,雖位宦不遷,而委任甚重,與揚州刺史安成王頊、尚書仆射到仲舉同受遺詔輔政。師知、仲舉恒居禁中,參決眾事,頊與左右三百人入居尚書省。師知見頊地望權勢為朝野所屬,心忌之,與尚書左丞王暹等謀出頊于外。眾猶豫,未敢先發。東宮通事舍人殷不佞,素以名節自任,又受委東宮,乃馳詣相府,矯敕謂頊曰:“今四方無事,王可還東府經理州務。”

  [8]當初,陳武帝是梁敬帝的丞相,任用劉師知為中書舍人。劉師知學識廣博擅長文學,熟悉朝儀禮制,在梁世祖時,雖然為官得不到升遷,但委任他的事情很重要,他和揚州刺史安成王陳頊、尚書仆射到仲舉一起受先皇的遺詔輔政。劉師知、到仲舉常常住在宮里,參預決定許多事情。陳頊和三百名身邊親信進駐尚書省,劉師知看到陳頊的門第和權勢為朝廷和民間所注目,心中妒嫉,和尚書左丞王暹等策劃擬把陳頊排擠出尚書省。大家猶豫不定,不敢率先發難。東宮通事舍人殷不佞,一貫以維護名望氣節為己任,加上在東宮任職,是皇帝親自任命的,于是趕到尚書省假傳圣旨對陳頊說:“現在天下無事,安成王可以回自己的東府管理州務。”

  頊將出,中記室毛喜,馳入見頊曰:“陳有天下日淺,國禍繼臻,中外危懼。太后深惟至計,令王入省共康庶績,今日之言,必非太后之意。宗壯之重,愿王三思,須更聞奏,無使奸人得肆其謀。今出外即受制于人,譬如曹爽,愿作富家翁,其可得邪!”瑣遣喜與領軍將軍吳明徹籌之,明徹曰:“嗣君諒暗,萬機多闕。殿下親實周、邵,當輔安社稷,愿留中勿疑。”

  陳頊正準備離開尚書省,中記室毛喜趕來見他,說:“陳朝據有天下為時還很短,國家接連遇到大喪事,上上下下都感到擔憂害怕。太后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叫您安成王進尚書省共同興舉各種事功,殷不佞所說的,一定不是太后的意思。社稷的重任在身,希望您能三思,必須另行向朝廷奏報,不要使邪惡之徒的陰謀得逞。現在離開尚書省就會受到別人的牽制束縛,比如像曹爽那樣,只愿當個富家翁,這怎能如愿!”陳頊派毛喜和領軍將軍吳明徹商議,吳明徹說:“繼位的國君正在居喪,日常紛繁的政務很多還沒有著手。殿下親如周公、召公,應當輔助皇上安定國家,希望殿下留在尚書省,不必疑慮。”

  頊乃稱疾,召劉師知,留之與語,使毛喜先入言于太后,太后曰:“今伯宗幼弱,政事并委二郎。此非我意。”喜又言于帝。帝曰:“此自師知等所為,朕不知也。”喜出,以報頊。頊因囚師知,自入見太后及帝,極陳師知之罪,仍自草敕請畫,以師知付廷尉,其夜,于獄中賜死。以到仲舉為金紫光祿大夫。王暹、殷不佞并付治。不佞,不害之弟也,少有孝行,頊雅重之,故獨得不死,免官而已。王暹伏誅。自是國政盡歸于頊。

  陳頊于是假裝生病,請劉師知來,留住他進行談話,同時派毛喜先向太后稟告。太后說:“現在伯宗皇帝年幼,政事都委托給二郎陳頊。殷不佞所說的不是我的意思。”毛喜又去向陳廢帝說這件事。陳廢帝說:“ 這是劉師知他們自己的所作所為,朕并不知道。”毛喜回來報告給陳頊。陳頊把劉師知囚禁起崐來,親自進宮見太后和皇帝,極力陳述劉師知的罪行,自己起草了詔命請皇帝御批,把劉師知交給廷尉,這天夜里,在牢獄中把他賜死。任命到仲舉為金紫光祿大夫。王暹、殷不佞一同交送有關部門治罪。殷不佞是殷不害的弟弟,少年時對父母很孝順,陳頊平素很看重他,所以唯獨他沒有被處死,只是被罷官而已。王暹被處死。從此以后國家大政都歸于陳頊。

  右衛將軍會稽韓子高,鎮領軍府,在建康諸將中士馬最盛,與仲舉通謀。事未發。毛喜請簡士馬配子高,并賜鐵炭,使修器甲。頊驚曰:“子高謀反,方欲收執,何為更如是邪?”喜曰:“山陵始畢,邊寇尚多,而子高受委前朝,名為杖順。若收之,恐不即授首,或能為人患。宜推心安誘,使不自疑,伺間圖之,一壯士之力耳。”頊深然之。

  右衛將軍會稽人韓子高,鎮守幕府,在建康的諸多將帥中,部下的兵馬最為強盛,曾經和到仲舉聯系共謀。這件事沒有揭露。毛喜請陳頊選派士兵馬匹給韓子高,并賜給他鐵和木炭,供他修治兵器盔甲。陳頊感到驚訝說:“韓子高參預謀反,正要把他抓起來,為什么反倒這樣?”毛喜說:“先帝的山陵剛修建完畢,邊境的盜寇還很多,韓子高受前朝的委用,號稱憑倚之材。如果抓他,恐怕不能斬殺,或許變成禍患。應當對他推心置腹安撫誘導,使他不產生懷疑,等到有機會再對付他,只要一個壯士的力量就夠了。”陳頊非常同意。

  仲舉既廢歸私第,心不自安。子郁,尚世祖妹信義長公主,除南康內史,未之官。子高亦自危,求出為衡、廣諸鎮;郁每乘小輿,蒙婦人衣,與子高謀。會前上虞令陸及子高軍主告其謀反。頊在尚書省,因召文武在位議立皇太子。平旦,仲舉、子高入省,皆執之,并郁送廷尉,下詔,于獄賜死,余黨一無所問。

  到仲舉被免職后回到住所,心里很不平靜。他的兒子到郁,娶文帝的妹妹信義長公主為妻,授南康內史的官職,他沒有赴任。韓子高自己也感到有危險,請求離京鎮守衡、廣等州;到郁往往坐小轎,蒙上婦女的衣服,到韓子高那里去策劃。恰巧前上虞令陸和韓子高軍隊的主將檢舉到郁謀反。陳頊在尚書省,召集在位的文武大臣們商議立皇太子的事。清晨,到仲舉、韓子高到尚書省,都被抓起來,連同到郁一并押送廷尉,詔令在獄中賜死,他們的余黨一個也不追問。

  [9]辛亥,南豫州刺史余孝頃坐謀反誅。

  [9]辛亥(初十),陳朝南豫州刺史余孝頃以謀反罪被殺。

  [10]癸丑,以東揚州刺史始興王伯茂為中衛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伯茂,帝之母弟也,劉師知、韓子高之謀,伯茂皆預之;司徒頊恐扇動內外,故以為中衛,專使之居禁中,與帝游處。

  [10]癸丑(十二日),陳朝任命東揚州刺史始興王陳伯茂為中衛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陳伯茂是廢帝的同母兄弟,劉師知、韓子高的陰謀,陳伯茂都曾參預;司徒陳頊恐怕陳伯茂在朝內外煽惑,所以叫他任中衛,專門住在宮里,陪伴廢帝出游居住。

  [11]三月,甲午,以尚書右仆射沈欽為侍中、左仆射。

  [11]三月,甲午(二十三日),陳朝任命尚書右仆射沈欽為侍中、左仆射。

  [12]夏,四月,癸丑,齊遣散騎常侍司馬幼之來聘。

  [12]夏季,四月,癸丑(十三日),北齊派散騎常侍司馬幼之到陳朝聘問。

  [13]湘州刺史華皎聞韓子高死,內不自安,繕甲聚徒,撫循所部,啟求廣州,以卜朝廷之意。司徒頊偽許之,而詔書未出。皎遣使潛引周兵,又自歸于梁,以其子玄響為質。

  [13]陳朝的湘州刺史華皎聽說韓子高被處死,內心忐忑不安,便修造盔甲聚集徒眾,安撫部下,上奏要求擔任廣州刺史,以窺測朝廷的意思。司徒陳頊假意答允,而沒有下詔書。華皎派使者暗中引來北周軍隊,自己又投奔后梁,以自己的兒子華玄響作為人質。

  五月,癸巳,頊以丹楊尹吳明徹為湘州刺史。

  五月,癸巳(二十三日),陳頊任命丹楊尹吳明徹為湘州刺史。

  [14]甲午,齊以東平王儼為尚書令。

  [14]甲午(二十四日),北齊任命東平王高儼為尚書令。

  [15]司徒頊遣吳明徹帥舟師三萬趣郢州,丙申,遣征南大將軍淳于量帥舟師五萬繼之,又遣冠武將軍楊文通從安成步道出茶陵,巴山太守黃法慧從宜陽崐出澧陵,共襲華皎,并與江州刺史章昭達、郢州刺史程靈洗合謀進討。六月,壬寅,以司空徐度為車騎將軍,總督建康諸軍,步道趣湘州。

  [15]司徒陳頊派吳明徹率領三萬水軍進取郢州,丙申(二十五日),派征南大將軍淳于量率領五萬水軍相繼跟進,又派冠武將軍楊文通從安成陸路向茶陵進兵,巴山太守黃法慧從宜陽進兵澧陵,共同攻襲華皎,并和江州刺史章昭達、郢州刺史程靈洗合謀進討。六月,壬寅(初三),任命司空徐度為車騎將軍,總督建康的軍隊,從陸路進兵湘州。

  [16]辛亥,周主尊其母叱奴氏為皇太后。

  [16]辛亥(十二日),北周國主向母親叱奴氏上皇太后尊號。

  [17]己未,齊封皇弟仁機為西河王,仁約為樂浪王,仁儉為潁川王,仁雅為安樂王,仁直為丹楊王,仁謙為樂海王。

  [17]己未(二十日),北齊封皇弟高仁機為西河王,高仁約為樂浪王,高仁儉為潁川王,高仁雅為安樂王,高仁直為丹楊王,高仁謙為東海王。

  [18]華皎使者至長安;梁王亦上書言狀,且乞師;周人議出師應之。司會崔猷曰:“前歲東征,死傷過半。比雖循撫,瘡痍未復。今陳氏保境息民,共敦鄰好,豈可利其土地,納其叛臣,違盟約之信,興無名之師乎!”晉公護不從。閏六月,戊寅,遣襄州總管衛公直督柱國陸通、大將軍田弘、權景宣、元定等將兵助之。

  [18]華皎的使者到長安;梁王也上書說明情況,請求北周派軍隊支援;周朝人商議準備派軍隊答允對方請求。司會崔猷說:“前年東征洛陽,軍隊死傷過半。近來雖然加以安撫,但遭受的創傷還沒有平復。現在陳朝保境安民,和我們睦鄰友好,怎么能貪圖它的土地,接納他們的叛臣,違背和對方盟約的信義,出動無名之師?”晉公宇文護不接受意見。閏六月,戊寅(二十一日),派襄州總管衛公直督領柱國陸通、大將軍田弘、權景宣、元定等率領軍隊去幫助華皎。

  [19]辛巳,齊左丞相咸陽武王斛律金卒,年八十。長子光為大將軍,次子羨及孫武都并開府儀同三司,出鎮方岳,其余子孫封侯顯貴者甚眾。門中一皇后,二太子妃,三公主,事齊貴寵,三世無比。自肅宗以來,禮敬尤重,每朝見,常聽乘步挽車至階,或以羊車迎之。然金不以為喜,嘗謂光曰:“我雖不讀書,聞古來外戚鮮有能保其族者。女若有寵,為諸貴所嫉;無寵,為天子所憎。我家直以勛勞致富貴,何必藉女寵也!”

  [19]辛巳(二十四日),北齊左丞相咸陽武王斛律金死去,終年八十歲。他的長子斛律光為大將軍,次子斛律羨和孫子斛律武都封開府儀同三司,出任州的地方長官,其他子孫被封侯而顯貴的很多。斛律氏的門第中出了一個皇后,兩個太子妃,娶了三個公主,服事北齊受到恩寵,三代無比。自孝昭帝以來,特別禮待尊敬,每當上朝拜見天子,常常準許乘用人推的車輛到宮殿的臺階前,或用羊拉的車去迎接他上朝。然而斛律金并不為這種待遇而感到高興,曾經對斛律光說:“我雖然不讀書,但聽到從古以來帝王的母族、妻族很少有能夠保護自己親族的。女的如果得到皇帝的寵愛,就會受到公侯權貴們的妒嫉;如果不得寵愛,就會被天子憎恨。我家一直以功勛勞績而得到富貴,何必依靠女兒受到皇帝的恩寵!”

  [20]壬午,齊以東平王儼錄尚書事,以左仆射趙彥深為尚書令,并省尚書左仆射婁定遠為左仆射,中書監徐之才為右仆射。定遠,昭之子也。

  [20]壬午(二十五日),北齊任命東平王高儼為錄尚書事,左仆射趙彥深為尚書令,并省尚書左仆射婁定遠為左仆射,中書監徐之才為右仆射。婁定遠是婁昭的兒子。

  [21]秋,七月,戊申,立皇子至澤為太子。

  [21]秋季,七月,戊申(二十二日),陳朝立皇子陳至澤為太子。

  [22]八月,齊以任城王為太師,馮翊王潤為大司馬,段韶為左丞相,賀拔仁為右丞相,侯莫陳相為太宰,婁睿為太傅,斛律光為太保,韓祖念為大將軍,趙郡王睿為太尉,東平王儼為司徒。

  [22]八月,北齊任命任城王高為太師,馮翊王高潤為大司馬,段韶為左丞相 ,賀拔仁為右丞相,侯莫陳相為太宰,婁睿為太傅,斛律光為太保,韓祖念為大將軍,趙郡王高睿為太尉,東平王高儼為司徒。

  儼有寵于上皇及胡后,時兼京畿大都督、領軍大將軍,領御史中丞。魏朝崐故事:中丞出,與皇太子分路,王公皆遙駐車,去牛,頓軛于地,以待其過;其或遲違,則前驅以赤棒棒之。自遷鄴以后,此儀廢絕,上皇欲尊寵儼,命一遵舊制。儼初從北宮出,將上中丞,凡京畿步騎、領軍官屬、中丞威儀、司徒鹵簿,莫不畢從。上皇與胡后張幕于華林園東門外而觀之,遣中使驟馬趣仗。不得入,自言奉敕,赤棒卒應聲碎其鞍,馬驚,人墜。上皇大笑,以為善,更敕駐車,勞問良久。觀者傾鄴城。

  高儼受到太上皇和胡后的恩寵,當時兼任京畿大都督、領軍大將軍,領御史中丞。魏朝舊時的制度是:中丞外出時,和皇太子分路而行,王公們離他們很遠時就要停車,把駕車的牛牽走,把車軛放在地上,等待他們通過;如果行動稍有遲緩就是違法,開道的前驅就用紅色的棍棒打驅逐。自從遷都到鄴城以后,這種儀式已經廢除,太上皇為了表示對高儼的尊重寵愛,下令恢復這種制度。高儼剛離開北宮,就職中丞,凡是京畿的步騎、領軍的屬官、中丞和司徒的儀仗隨從,都全部出動,太上皇帝和胡后在華林園東門外設置帷幕觀看,派遣使者騎馬疾馳到高儼的儀仗隊那里。使者不得進入,自稱是奉皇帝的命令而來的,手持紅色棍棒的兵士應聲打碎使者的馬鞍,馬受到驚嚇,把使者顛下來。太上皇大笑,以為很好,還下令高儼停車。對他慰問了很久。全鄴城的人都出來觀看。

  儼恒在宮中,坐含光殿視事,諸父皆拜之。上皇或時如并州,儼恒居守。每送行,或半路,或至晉陽乃還。器玩服飾,皆與齊主同,所須悉官給。嘗于南宮見新冰早李,還,怒曰:“尊兄已有,我何意無!”自是齊主或先得新奇,屬官及工人必獲罪。儼性剛決,嘗言于上皇曰:“尊兄懦,何能帥左右!”上皇每稱其才,有廢立意,胡后亦勸之,既而中止。

  高儼常在宮里,坐在含光殿辦理政事,同宗族長輩都向他下拜表示尊敬。太上皇有時去并州,高儼便常常在宮中留守。給太上皇送行時,或送到半路,或送到晉陽才回宮。他的用具服飾,都和北齊國主的一般,需用的東西都由官府供給。曾經在北齊國主所住的南宮見到剛送來的冰鎮的李子,回去后,勃然大怒說:“我的哥哥有這個,我為什么卻沒有!”從此以后北齊國主比他先得到新奇的東西,屬官和工匠一定會獲罪。高儼性情剛愎果斷,曾對太上皇說:“哥哥懦弱,怎么能統率左右!”太上皇往往稱贊他的才能,有廢高緯立高儼的意思,胡后也勸他這樣做,但不久就中止了這個想法。

  [23]華皎遣使誘章昭達,昭達執送建康。又誘程靈洗,靈洗斬之。皎以武州居其心腹,遣使誘都督陸子隆,子隆不從;遣兵攻之,不克。巴州刺史戴僧朔等并隸于皎,長沙太守曹慶等,本隸皎下,遂為之用。司徒頊恐上流守宰皆附之,乃曲赦湘、巴二州。九月,乙巳,悉誅皎家屬。

  [23]華皎派使者去勸誘章昭達,被章昭達捉住送到建康。又派使者去勸誘程靈洗,被程靈洗殺死。華皎因為武州是他的心腹要地,派使者去勸誘武州都督陸子隆,陸子隆不肯聽從;華皎派軍隊去進攻,也沒有攻克。巴州刺史戴僧朔等都隸屬華皎,長沙太守曹慶等人,原先也隸屬華皎,因此都為華皎效命。司徒陳頊擔心上游一帶的郡守地方官都歸附華皎,便特別赦免了湘、巴二州。九月,乙巳(初七),把華皎的家屬全部處死。

  梁以皎為司空,遣其柱國王操將兵二萬助之。周權景宣將水軍,元定將陸軍,衛公直總之,與皎俱下。淳于量軍夏口,直軍魯山,使元定以步騎數千圍郢州。皎軍于白螺,與吳明徹等相持。徐度、楊文通由嶺路襲湘州,盡獲其所留軍士家屬。

  后梁任命華皎為司空,派柱國王操領兵二萬去援助他。北周權景宣率領水軍,元定率領陸軍,由衛公宇文直總轄,和華皎的軍隊一起順流而下,淳于量駐軍夏口,宇文直駐軍魯山,元定以幾千名步、騎兵包圍郢州。華皎在白螺駐軍,和吳明徹的陳朝軍隊互相鉗制。陳朝的徐度、楊文通從陸路奔襲湘州,把華皎留在湘州的軍士家屬全部俘虜。

  皎自巴陵與周、梁水軍順流乘風而下,軍勢甚盛,戰于沌口。量、明徹募軍中小艦,多賞金銀,令先出當西軍大艦受其拍;西軍諸艦發拍皆盡,然后量等以大艦拍之,西軍艦皆碎,沒于中流。西軍又以艦載薪,因風縱火,俄而風轉,自焚,西軍大敗。皎與戴僧朔單舸走,過巴陵,不敢發岸,徑奔江陵;衛公直亦奔江陵。

  華皎從巴陵與北周、后梁的水軍順流乘風西下,軍勢很強盛,在沌口和陳崐朝軍隊發生戰斗。淳于量、吳明徹募集了軍隊中的小船,賞給許多金銀,命令先行出發承受北周、后梁水軍大船上“拍竿”的攻擊;等對方船上“拍竿”發射的石塊,淳于量等便用大船上的“拍竿”向對方進攻,北周、后梁的大船都被“拍竿”擊破,沉沒在沌口中游。北周、后梁的軍隊又用船裝載了乾柴,借風力縱火引向對方,不久風向轉變,火燒到自己,北周、后梁的軍隊大敗。華皎和戴僧朔乘一只船逃走,路過巴陵,不敢靠岸,直奔江陵,衛公宇文直也奔向江陵。

  元定孤軍,進退無路,斫竹開徑,且戰且引,欲趣巴陵。巴陵已為徐度等所據,度等遣使偽與結盟,許縱之還國;定信之,解仗就度,度執之,盡俘其眾,并擒梁大將軍李廣。定憤恚而卒。

  元定的孤軍,進退無路,砍斷竹子開出道路,且戰且退,想退到巴陵。這時巴陵已經被徐度等所占領,徐度等派使者假裝愿意和他結盟,答允放他回北周;元定相信了,解除了武裝歸順徐度,徐度捉住他,并俘虜了元定的全部軍隊,還擒獲了后梁的大將軍李廣。元定憤怒而死。

  皎黨曹慶等四十余人并伏誅。唯以岳陽太守章昭裕,昭達之弟,桂陽太守曹宣,高祖舊臣,衡陽內史汝陰任忠,嘗有密啟;旨宥之。

  華皎的余黨曹慶等四十多人都被殺。只有岳陽太守章昭裕因為是章昭達的弟弟,桂陽太守曹宣是陳朝高祖時的老臣,衡陽內史汝陰任忠曾經向朝廷上過密啟 ,這三人被寬恕免罪。

  吳明徹乘勝攻梁河東,拔之。

  吳明徹乘勝攻克后梁的河東郡。

  周衛公直歸罪于梁柱國殷亮;梁主知非其罪,然不敢違,遂誅之。

  北周衛公宇文直把失敗歸罪于后梁的柱國殷亮;后梁明帝雖然明白不是殷亮的罪過,因為不敢違抗宇文直的意志,便把他殺死。

  周與陳既交惡,周沔州刺史裴寬白襄州總管,請益戍兵,并遷城于羊蹄山以避水。總管兵未至,程靈洗舟師奄至城下。會大雨,水暴漲,靈洗引大艦臨城發拍,擊樓堞皆碎,矢石盡夜攻之三十余日;陳人登城,寬猶帥眾執短兵拒戰;又二日,乃擒之。

  北周和陳朝既關系破裂,互相仇視,北周的沔州刺史裴寬向襄州總管報告,請求增加衛戍的軍隊,并把城池遷到羊蹄山以遠離水邊。襄州總管的援軍還沒到,程靈洗的水軍船隊已經來到城下。正遇天降大雨,河水猛漲,程靈洗把大船駛到城邊用“拍竿”發起攻擊,把城上的矮墻都打碎了,又用箭和石塊攻打了三十多天;陳朝軍隊登上城墻,裴寬還率領軍隊用短兵器抵抗;過了兩天,裴寬被擒。

  [24]丁巳,齊上皇如晉陽。山東水,饑,僵尸滿道。

  [24]丁巳(十九日),北齊太上皇帝去晉陽。山東發生水災、饑荒,道路上都是尸體。

  [25]冬,十月,甲申,帝享太廟。

  [25]冬季,十月,甲申(十七日),陳廢帝到太廟祭祀祖宗。

  [26]十一月,戊戌朔,日有食之。

  [26]十一月,戊戌朔(初一),出現日食。

  [27]丙午,齊大赦。

  [27]丙午(初九),北齊大赦全國。

  [28]癸丑,周許穆公宇文貴自突厥還,卒于張掖。

  [28]癸丑(十六日),北周許穆公宇文貴從突厥回朝,中途死在張掖。

  [29]齊上皇還鄴。

  [29]北齊太上皇回鄴城。

  [30]十二月,周晉公護母卒,詔起,令視事。

  [30]十二月,北周晉公宇文護的母親死去,周武帝下詔讓他不必守喪,叫他就職治事。

  [31]齊秘書監祖,與黃門侍郎劉逖友善。欲求宰相,乃疏趙彥深、元文遙、和士開罪狀,令逖奏之,逖不敢通;彥深等聞之,先詣上皇自陳。上皇大怒,執,詰之,因陳士開、文遙、彥深等朋黨、弄權、賣官、鬻獄事。上皇曰:“爾乃誹謗我!”曰:“臣不敢誹謗,陛下取人女。”上皇曰:“我以其饑饉,收養之耳。”曰:“何不開倉振給,乃買入后宮乎?”上皇益怒崐,以刀環筑其口,鞭杖亂下,將撲殺之。呼曰:“陛下勿殺臣,臣為陛下合金丹。”遂得少寬。曰:“陛下有一范增不能用。”上皇又怒曰:“爾自比范增,以我為項羽邪?”曰:“項羽布衣,帥烏合之眾,五年而成霸業。陛下藉父兄之資,才得至此,臣以為項羽未易可輕。”上皇愈怒,令以土塞其口。且吐且言,乃鞭二百,配甲坊,尋徙光州,敕令牢掌。別駕張奉福曰:“牢者,地牢也。”乃置地牢中,桎梏不離身;夜,以蕪菁子為燭,眼為所熏,由是失明。

  [31]北齊秘書監祖,和黃門侍郎劉逖關系很好。祖想做宰相,便上疏陳述趙彥深、元文遙、和士開的罪狀,叫劉逖向太上皇奏報,劉逖不敢啟奏;趙彥深等人聽到后,自己先到太上皇那里申述情況。太上皇勃然大怒,把祖抓來,親自審問,祖說出和士開、元文遙、趙彥深等人拉幫結黨、玩弄權術、出賣官職、辦獄受賄的事實。太上皇說:“你是在誹謗我!”祖說:“臣不敢誹謗,因為陛下娶了人家的女兒。”太上皇說:“我因為她們遭受災荒饑饉,所以才收養她們。”祖說:“那為什么不開糧倉賑濟糧食,反把她們買到后宮?”太上皇更加惱怒,用刀把的鐵環鑿他的嘴,用鞭子棍子亂打,要把他打死。祖大叫說:“陛下不要殺臣,臣能給陛下煉金丹。”這才稍為緩和。祖說:“陛下有一個象范增那樣的人卻不能用他。”太上皇又大怒說:“你把自己比作范增,把我比作項羽嗎?”祖說:“項羽出身布衣,率領烏合之眾,用五年時間而成就霸業。陛下靠了父兄的地位、聲望,才有今天,臣以為不能輕視項羽。”太上皇愈加震怒,叫人用土塞在他嘴里。祖邊吐邊說,被鞭打二百,發配甲坊做工,不久又把他遷到光州,命令他做“牢掌”。別駕張奉福說:“牢,就是地牢。”便把他囚在地牢里,戴上手銬腳鐐;晚上點燃蔓菁子油代替蠟燭,眼睛被煙火所熏,從此失明。

  [32]齊七兵尚書畢義云,為治酷忍,非人理所及,于家尤甚。夜,為盜所殺,遺其刀,驗之,其子善昭所佩刀也。有司執善昭,誅之。

  [32]北齊七兵尚書畢義云,治下非常殘酷,超乎人理,對家人更是如此。夜晚,被人殺死,現場留下刀子,經過查證,是他兒子畢善昭的佩刀。官府逮捕了畢善昭,將他處死。

二年(戊子、568)

  二年(戊子,公元568年)

  [1]春,正月,己亥,安成王頊進位太傅,領司徒,加殊禮。

  [1]春季,正月,己亥(初三),安成王陳頊進位太傅,領司徒,加特殊的禮遇。

  [2]辛丑,周主祀南郊。

  [2]辛丑(初五),北周國主到南郊祭祀。

  [3]癸亥,齊主使兼散騎常侍鄭大護來聘。

  [3]癸亥(二十七日),北齊國主派兼散騎常侍鄭大護來陳朝聘問。

  [4]湘東忠肅公徐度卒。

  [4]陳朝的湘東忠肅公徐度死。

  [5]二月,丁卯,周主如武功。

  [5]二月,丁卯(初二),北周國主去武功。

  [6]突厥木桿可汗貳于周,更許齊人以婚,留陳公純等數年不返。會大雷風,壞其穹廬,旬日不止。木桿懼,以為天譴,即備禮送其女于周,純等奉之以歸。三月,癸卯,至長安,周主行親迎之禮。甲辰,周大赦。

  [6]突厥木桿可汗對北周產生二心,答允和北齊聯姻,把北周派去迎親的使者陳公純等人扣留了好幾年不放回去。恰逢天上打雷刮風,木桿可汗所住的氈帳受到破壞,大雷風十天都沒有停止。木桿可汗感到懼怕,以為這是上天對他的譴責,于是準備了禮物送女兒去北周,陳公純等侍奉她歸來。三月,癸卯(初三),抵達長安,北周君主行親迎之禮。甲辰(初九),北周大赦全國。

  [7]己巳,齊以東平王儼為大將軍,南陽王綽為司徒,開府儀同三司徐顯秀為司空,廣寧王孝珩為尚書令。

  [7]乙巳(初十),北齊任命東平王高儼為大將軍,南陽王高綽為司徒,開府儀同三司徐顯秀為司空,廣寧王高孝珩為尚書令。

  [8]戊午,周燕文公于謹卒。謹勛高位重,而事上益恭,每朝參,所從不過二三騎。朝廷有大事,多與謹謀之。謹盡忠補益,于功臣中特被親信,禮遇隆崐重,始終無間;教訓諸子,務存靜退,而子孫蕃衍,率皆顯達。

  [8]戊午(二十三日),北周燕文公于謹去世。于謹雖然功勛很高,地位重要,而侍奉皇帝非常恭敬,每逢上朝參拜皇帝,騎馬的隨從不過二三人。朝廷遇到大事,皇帝都和于謹商量。于謹竭盡忠誠增益幫助,在所有功臣中特別被親信,賜給他很高的禮遇,君臣間始終沒有隔閡;他還教育兒子們一定要恬靜謙虛,后來子孫蕃衍,都很顯貴。

  [9]吳明徹乘勝進攻江陵,引水灌之。梁主出頓紀南以避之。周總管田弘從梁主,副總管高琳與梁仆射王操守江陵三城,晝夜拒戰十旬。梁將馬武、吉徹擊明徹,敗之。明徹退保公安,梁主乃得還。

  [9]吳明徹乘勝進攻江陵,引水淹城。后梁國主出走駐屯在紀南躲避大水。北周總管田弘跟從后梁國主,副總管高琳和后梁仆射王操守衛江陵三城,日夜拒戰達一百天,后梁將領馬武、吉徹攻擊吳明徹,將他打敗。吳明徹退保公安,后梁國主才得以回朝。

  [10]夏,四月,辛巳,周以達奚武為太傅,尉遲迥為太保,齊公憲為大司馬。

  [10]夏季,四月,辛巳(十七日),北周任命達奚武為太傅,尉遲迥為太保,齊公宇文憲為大司馬。

  [11]齊上皇如晉陽。

  [11]北齊太上皇去晉陽。

  [12]齊尚書左仆射徐之才善醫,上皇有疾,之才療之,既愈;中書監和士開欲得次遷,乃出之才為兗州刺史。五月,癸卯,以尚書右仆射胡長仁為左仆射,士開為右仆射。長仁,太上皇后之兄也。

  [12]北齊尚書左仆射徐之才精通醫術,太上皇生病,徐之才為他治療,很快就痊愈了;中書監和士開想按次序得到升遷,便將徐之才外放為兗州刺史。五月,癸卯(初九),任命尚書右仆射胡長仁為左仆射,和士開為右仆射。胡長仁是太上皇后的哥哥。

  [13]庚戌,周主享太廟;庚申,如醴泉宮。

  [13]庚戌(十六日),北周國主到太廟祭祀行禮;庚申(二十六日),去醴泉宮。

  [14]壬戌,齊上皇還鄴。

  [14]壬戌(二十八日),北齊太上皇回鄴城。

  [15]秋,七月,壬寅,周隨桓公楊忠卒,子堅襲爵。堅為開府儀同三司、小宮伯,晉公護欲引以為腹心。堅以白忠,忠曰:“兩姑之間難為婦,汝其勿往!”堅乃辭之。

  [15]秋季,七月,壬寅(初九),北周隨桓公楊忠去世,兒子楊堅繼承爵位。楊堅是開府儀同三司、小宮伯,晉公宇文護想用他作為自己的心腹。楊堅曾把這件事告訴父親楊忠,楊忠說:“兩個婆婆之間的媳婦最難當,你不能去!”楊堅便推辭了。

  [16]丙午,帝享太廟。

  [16]丙午(十三日),陳廢帝到太廟祭祀行禮。

  [17]戊午,周主還長安。

  [17]戊午(二十五日),北周國主回長安。

  [18]壬戌,封皇弟伯智為永陽王,伯謀為桂陽王。

  [18]壬戌(二十九日),陳廢帝封弟弟陳伯智為永陽王,陳伯謀為桂陽王。

  [19]八月,齊請和于周,周遣軍司馬陸程聘于齊;九月,丙申,齊使侍中斛斯文略報之。

  [19]八月,北齊向北周求和,北周派軍司馬陸程到北齊聘問;九月,丙申(初四),北齊派侍中斛斯文略回聘。

  [20]冬,十月,癸亥,周主享太廟。

  [20]冬季,十月,癸亥(初二),北周國主到太廟祭祀行禮。

  [21]庚午,帝享太廟。

  [21]庚午(初九),陳廢帝到太廟祭祀行禮。

  [22]辛巳,齊以廣寧王孝珩錄尚書事,左仆射胡長仁為尚書令,右仆射和士開為左仆射,中書監唐邕為右仆射。

  [22]辛巳(二十日),北齊任命廣寧王高孝珩為錄尚書事,左仆射胡長仁為尚書令,右仆射和士開為左仆射,中書監唐邕為右仆射。[23]十一月,壬辰朔,日有食之。

  [23]十一月,壬辰朔(初一),發生日食。

  [24]齊遣兼散騎常侍李諧來聘。

  [24]北齊派兼散騎常侍李諧來陳朝聘問。

  [25]甲辰,周主如岐陽。

  [25]甲辰(十三日),北周國主去岐陽。

  [26]周遣開府儀同三司崔彥等聘于齊。

  [26]北周開府儀同三司崔彥等人到北齊聘問。

  [27]始興王伯茂以安成王頊專政,意甚不平,屢肆惡言。甲寅,以太皇太后令誣帝,云與劉師知、華皎等通謀。且曰:“文皇知子之鑒,事等帝堯;傳弟之懷,又符太伯。今可還申曩志,崇立賢君。”遂廢帝為臨海王,以安成王入纂。又下令,黜伯茂為溫麻侯,置諸別館,安成王使盜邀之于道,殺之車中。

  [27]陳朝的始興王陳伯茂因為安成王陳頊專政,心中不平,經常口出惡言。甲寅(二十三日),陳頊借太皇太后的令誣告廢帝,說他和劉師知、華皎等人互通共謀。還說:“文皇帝對兒子的審察,不想傳位給他,這事相當于唐堯那樣;傳位給弟弟的胸懷,又像泰伯那樣。現在應當重申文皇帝以前的意向,另立一個賢明的君主。”于是把在位的皇帝廢為臨海王,以安成王陳頊入繼皇帝位。又下命令把陳伯茂貶為溫麻侯,安置在王室成員舉行婚禮的別館里,安成王陳頊嗾使強盜在路上將他截住,把他殺死在車里。

  [28]齊上皇疾作,驛追徐之才,未至。辛未,疾亟,以后事屬和士開,握其手曰:“勿負我也!”遂殂于士開之手。明日,之才至,復遣還州。

  [28]北齊太上皇生病,派驛使追召徐之才回來,徐之才沒能及時趕到。辛未(初十),太上皇病得很重,把后事委托給和士開,握著他的手說:“你不要辜負我的委托!”還沒放開手就死了。第二天,徐之才趕到,又叫他回兗州。

  士開秘喪三日不發。黃門侍郎馮子琮問其故,士開曰:“神武、文襄之喪,皆秘不發。今至尊年少,恐王公有貳心者,意欲盡追集于涼風堂,然后與公議之。”士開素忌太尉錄尚書事趙郡王睿及領軍婁定遠,子琮恐其矯遺詔出睿于外,奪定遠禁兵,乃說之曰:“大行先已傳位于今上,群臣富貴者,皆至尊父子之恩,但令在內貴臣一無改易,王公必無異志。世異事殊,豈得與霸朝相比!且公不出宮門已數日,升遐之事,行路皆傳,久而不舉,恐有他變。”士開乃發喪。

  和士開三天秘不發喪。黃門侍郎馮子琮問他是什么原因,和士開說:“神武、文襄帝的喪事,都秘而不發。現在皇上年幼,恐怕王公中有對朝廷懷二心的,我想把他們都召集到涼風堂,然后和他們一起商量。”和士開一貫忌恨太尉錄尚書事趙郡王高睿和領軍婁定遠,馮子琮怕和士開假傳遺詔把高睿排擠在外,而去奪取婁定遠禁兵的軍權,于是對他說:“太上皇帝以前已經把皇位傳給當今皇帝,群臣所以能夠富貴,都是太上皇和皇帝父子的恩德,只要使在朝的貴臣能保持他們的地位,王公們一定不會有二心,時代變化而事情也各不相同,怎能和神武、文襄帝的時代相提并論!而且您已經幾天沒出宮門,太上皇駕崩的事,外面都已經傳開了,時間過了很久還不舉喪,只怕發生別的變化。”和士開于是發喪。

  丙子,大赦。戊寅,尊太上皇后為皇太后。

  丙子(十五日),大赦全國。戊寅(十七日),給太上皇后上皇太后的尊號。

  侍中尚書左仆射元文遙,以馮子琮,胡太后之妹夫,恐其贊太后干預朝政,與趙郡王睿、和士開謀,出子琮為鄭州刺史。

  侍中尚書左仆射元文遙,因為馮子琮是胡太后的妹夫,怕他幫助胡太后干預朝政,和趙郡王高睿、和士開合謀,把馮子琮貶為鄭州刺史。

  世祖驕奢淫,役繁賦重,吏民苦之。甲申,詔:“所在百工細作,悉罷之。鄴下、晉陽、中山宮人、官口之老病者,悉簡放。諸家緣坐在流所者,聽還。”

  北齊武成帝在世時驕奢淫佚,徭役繁多賦稅苛重,官吏和百姓都感到困苦。甲申(二十三日),下詔書:“所有從事營建制造等事的工匠和官員都撤銷。鄴下、晉陽、中山等宮的宮人和年老有病的官中奴婢,一律放歸民間。凡是崐由于親屬犯罪而遭株連流放在外的,可以回原籍。”

  [29]周梁州恒棱獠叛,總管長史南鄭趙文表討之。諸將欲四面進攻,文表曰:“四面攻之,獠無生路,必盡死以拒我,未易可克。今吾示以威恩,為惡者誅之,從善者撫之。善惡既分,破之易矣。”遂以此意遍令軍中。時有從軍熟獠,多與恒棱親識,即以實報之。恒棱猶豫未決,文表軍已至其境。獠中先有二路,一平一險,有獠帥數人來見,請為鄉導。文表曰:“此路寬平,不須為導。卿但先行慰諭子弟,使來降也。”乃遣之。文表謂諸將曰:“獠帥謂吾從寬路而進,必設伏以邀我,當更出其不意。”乃引兵自險路入。乘高而望,果有伏兵。獠既失計,爭帥眾來降。文表皆慰撫之,仍征其租稅,無敢違者。周人以文表為蓬州長史。

  [29]北周梁州恒棱的獠人反叛,派總管長史南鄭人趙文表討伐。將領們準備從四面進攻,趙文表說:“四面圍攻,他們便沒有生路,一定會拼死跟我們對抗,這就不容易攻克。現在我們向他們分別予以嚴厲懲治和恩惠籠絡,對一意作惡的處死,對改惡從善的安撫,這樣可以區分善惡,攻破他們就容易了。”便把這個意思傳達到軍隊里。當時有歸附北周并參加了軍隊的獠人,不少和恒棱的獠人沾親帶故,相互認識,便據實告訴他們。恒棱的獠人猶豫不決,趙文表的軍隊已經到了那里。通向恒棱的道路有兩條,一條平坦一條險要,有幾個獠人頭目來見趙文表,愿意充當向導。趙文表說:“這條路寬敞平坦,不用為我們當向導,你們可以先回去勸慰子弟,希望他們來投降。”便讓他們回去。趙文表對將領們說:“獠人的頭目以為我們會從寬路前進,一定設下埋伏阻擊我們,應當出其不意地行動。”于是率領軍隊從險路開進。登上高處了望,果然發現伏兵。恒棱的獠人計謀未能得逞,爭相帶領部眾來投降。趙文表對他們勸慰安撫,仍舊向當地征收租稅,沒有人敢違抗。北周任命趙文表為蓬州長史。

高宗宣皇帝上之上太建元年(己丑、569)

  陳宣帝太建元年(己丑,公元569年)

  [1]春,正月,辛卯朔,周主以齊世祖之喪罷朝會,遣司會李綸吊賻,且會葬。

  [1]春季,正月,辛卯朔(初一),北周國主因為武成帝的喪事停止朝會,派遣司會李綸前往吊唁贈送奠儀,參加喪葬儀式。

  [2]甲午,安成王即皇帝位,改元,大赦。復太皇太后為皇太后,皇太后為文皇后;立妃柳氏為皇后,世子叔寶為太子;封皇子叔陵為始興王,奉昭烈王祀。乙未,上謁太廟。丁酉,以尚書仆射沈欽為左仆射,度支尚書王勱為右仆射。勱,份之孫也。

  [2]甲午(初四),安成王陳頊即皇帝位,改年號,大赦全國。恢復太皇太后的皇太后稱號,皇太后稱文皇后;立妃子柳氏為皇后,世子陳叔寶為太子;封皇子陳叔陵為始興王,作為昭烈王的后嗣。乙未(初五),陳宣帝謁太廟。丁酉(初七),任命尚書仆射沈欽為右仆射,度支尚書王勱為右仆射。王勱是王份的孫子。

  [3]辛丑,上祀南郊。

  [3]辛丑(十一日),陳宣帝到南郊祭天。

  [4]壬寅,封皇子叔英為豫章王,叔堅為長沙王。

  [4]壬寅(十二日),陳朝封皇子陳叔英為豫章王,陳叔堅為長沙王。

  [5]戊午,上享太廟。

  [5]戊午(二十八日),陳宣帝到太廟祭祀。

  [6]齊博陵文簡王濟,世祖之母弟也,為定州刺史,語人曰:“次敘當至我矣。”齊主聞之,陰使人就州殺之,葬贈如禮。

  [6]北齊博陵文簡王高濟,是武成帝的同母兄弟,任定州刺史,對別人說:“按次序規定應當輪到我做皇帝了。”北齊后主高緯聽說后,暗中派人去定州將他殺死,按規定儀式將他埋葬,追贈官爵。

  [7]二月,乙亥,上耕藉田。

  [7]二月,乙亥(十五日),陳宣帝到藉田舉行耕種儀式。

  [8]甲申,齊葬武成帝于永平陵,廟號世祖。

  [8]甲申(二十四日),北齊把武成帝葬在永平陵,廟號世祖。

  [9]乙丑,齊徙東平王儼為瑯邪王。[9]己丑(二十九日),北齊把東平王高儼遷移到瑯邪郡為瑯邪王。

  [10]齊遣侍中叱列長叉聘于周。

  [10]北齊派侍中叱列長叉到北周聘問。

  [11]齊以司空徐顯秀為太尉,并省尚書令婁定遠為司空。

  [11]北齊任命司空徐顯秀為太尉,并省尚書令婁定遠為司空。

  初,侍中、尚書右仆射和士開,為世祖所親狎,出入臥內,無復期度,遂得幸于胡后。及世祖殂,齊主以士開受顧托,深委任之,威權益盛;與婁定遠及錄尚書事趙彥深、侍中·尚書左仆射元文遙、開府儀同三司唐邕、領軍綦連猛、高阿那肱、度支尚書胡長粲俱用事,時號“八貴”。太尉趙郡王睿、大司馬馮翊王潤、安德王延宗與婁定遠、元文遙皆言于齊主,請出士開為 外任。會胡太后觴朝貴于前殿,睿面陳士開罪失云:“士開先帝弄臣,城狐社鼠,受納貨賂,穢亂宮掖。臣等義無杜口,冒死陳之。”太后曰:“先帝在時,王等何不言?今日欲欺孤寡邪?且飲酒,勿多言!”睿等辭色愈厲。儀同三司安吐根曰:“臣本商胡,得在諸貴行末,既受厚恩,豈敢惜死!不出士開,朝野不定。”太后曰:“異日論之,王等且散!”睿等或投冠于地,或拂衣而起。明日,睿等復詣云龍門,令文遙入奏之,三返,太后不聽。左丞相段韶使胡長粲傳太后言曰:“梓宮在殯,事太匆匆,欲王等更思之!”睿等遂皆拜謝。長粲復命,太后曰:“成妹母子家者,兄之力也。”厚賜睿等,罷之。

  起初,侍中、尚書右仆射和士開,受武成帝的寵愛親昵,在皇帝臥室出入,不受限制,因此就和胡太后私通。武成帝死后,北齊后主高緯因為和士開曾經受武成帝的顧托之命,所以對他信任重用,威勢和權力更大;他的婁定遠、錄尚書事趙彥深、侍中及尚書左仆射元文遙、開府儀同三司唐邕、領軍綦連猛、高阿那肱、度支尚書胡長粲都在朝廷當權,當時號稱“八貴”。太尉趙郡王高睿、大司馬馮翊王高潤、安德王高延宗和婁定遠、元文遙都對后主說,請后主把和士開調離朝廷去外地任職。適逢胡太后在前殿請朝廷中的親貴們飲酒,高睿當面陳述和士開的罪過說:“和士開是先帝時的親近狎玩之臣,仗勢作惡,接受賄賂,yín亂宮廷。臣等出于正義不能閉口不說,所以冒死陳述。”胡太后說:“先帝在世時,你們為什么不說?今天是不是想欺侮我們孤兒寡母?姑且飲酒,不要多說!”高睿等人的言語和面色更加嚴厲。儀同三司安吐根說:“臣家本來是經商胡人,得以位于諸多親貴的末尾,既然受到朝廷的厚恩,怎敢怕死!不把和士開從朝廷調走,朝野上下就不安定。”胡太后說:“改日再談,你們都走吧!”高睿等有的把帽子扔在地上,有的甩衣袖離開座位,感到生氣。第二天,高睿等再次到云龍門,派元文遙進宮啟奏,進出三次,胡太后不聽。左丞相段韶派胡長粲傳太后的話說:“先皇的靈柩還沒有殯葬,這件事太匆忙了,望你們再考慮!”高睿等都表示拜謝。胡長粲回宮復命,胡太后說:“成就妹妹我母子全家的,是哥哥你的力量。”又給高睿等人優厚的賞賜,事情暫時作罷。

  太后及齊主召問士開,對曰:“先帝于群臣之中,待臣最厚。陛下諒暗始爾,大臣皆有覬覦。今若出臣,正是翦陛下羽翼。宜謂睿云:‘文遙與臣,俱受先帝任用,豈可一去一留!并可用為州,且出納如舊。待過山陵,然后遣之。’睿等謂臣真出,心必喜之。”帝及太后然之,告睿等如其言。乃以士開為兗州刺史,文遙為西兗州刺史。葬畢,睿等促士開就路。太后欲留士開過百日,睿不許;數日之內,太后數以為言。有中人知太后密旨者,謂睿曰:“太后意既如此,殿下何宜苦違!”睿曰:“吾受委不輕。今嗣主幼沖,豈可使邪臣在側!不守之以死,何面戴天!”遂更見太后,苦言之。太后令酌酒賜睿,睿正色曰:“今論國家大事,非為卮酒!”言訖,遽出。

  胡太后和后主把和士開召來詢問,和士開回答說:“先帝在群臣中,待臣最優厚。陛下剛居喪不久,大臣們都懷有非份的企圖。現在如果把臣調走,正好比剪掉陛下的羽翼。應該對高睿說:‘元文遙與和士開,都是受先帝信任重用的,怎么能去一個留一個!都可以出任州刺史,現在暫時還是擔任原有的官職,等太上皇的陵寢完工,然后派出去。’高睿等以為臣真的被調走,心里一定高興。”后主和太后認為很對,就按和士開所說的那樣告訴高睿。便任命和士開為兗州刺史,元文遙為西兗州刺史。喪葬結束,高睿等就催促和士開出發就任。胡太后打算留和士開過先皇百日祭再走,高睿不許;幾天之內,胡太后說了好幾次。有知道胡太后隱私的太監,對高睿說:“太后的意思既然這樣,崐殿下何必苦苦反對!”高睿說:“我受朝廷的委托責任不輕。現在繼位的君主年齡還小,怎么能使奸臣在君主旁邊!如果不是以生命來守護,有何面目和這種人在一個天底下生活!”便再次去見胡太后,苦苦陳說。胡太后叫人酌酒賜給他,高睿正顏厲色說:“我今天來是談國家大事,并不是為了一杯酒!”說完,立即離去。

  士開載美女珠簾詣婁定遠,謝曰:“諸貴欲殺士開,蒙王力,特全其命,用為方伯。今當奉別,謹上二女子,一珠簾。”定遠喜,謂士開曰:“欲還入不?”士開曰:“在內久不自安,今得出,實遂本志,不愿更入。但乞王保護,長為大州刺史足矣。”定遠信之。送至門,士開曰:“今當遠出,愿得一辭覲二宮。”定遠許之。士開由是得見太后及帝,進說曰:“先帝一旦登遐,臣愧不能自死。觀朝貴意勢,欲以陛下為乾明。臣出之后,必有大變,臣何面目見先帝于地下!”因慟哭。帝、太后皆泣,問:“計安出?”士開曰:“臣已得入,復何所慮,正須數行詔書耳。”于是詔出定遠為青州刺史,責趙郡王睿以不臣之罪。

  和士開送美女和珍珠簾子給婁定遠,表示感謝說:“那些親貴們想殺我,蒙您大王的大力,特地保住了我的性命,任命為一州之長。現在將要和你分別,特意送上兩個女子,一張珠簾。”婁定遠大喜,對和士開說:“你還想回朝嗎?”和士開答道:“我在朝內心里不安已經很久了,現在得以離開,使本來的志愿能夠實現,不愿意再到朝內做官了。但請求您對我加以保護,使我長久做大州的刺史就足夠了。”婁定遠相信了。把他送到門口,和士開說:“現在我要遠出了,很想見見太后和皇上向他們告辭。”婁定遠答允他的要求。和士開因此見到胡太后和后主,向他們進說道:“先帝去世時,臣慚愧自己沒能跟著去死。臣觀察朝廷權貴們的意圖和架勢,想把陛下當作乾明年間的濟南王那樣對待。我離開朝廷以后,一定有大的變化,我有什么臉面見先帝在九泉之下!”于是哀痛地大哭起來,后主、胡太后也哭,問他:“你有什么計策?”和士開說:“臣已經進來見到你們,還有什么顧慮,只須得到幾行字的詔書就行。”于是后主下詔把婁定遠調出任青州刺史,斥責趙郡王高睿有僭越的罪過。

  旦日,睿將復入諫,妻子咸止之,睿曰:“社稷事重,吾寧死事先皇,不忍見朝廷顛沛。”至殿門,又有人謂曰:“殿下勿入,恐有變。”睿曰:“吾上不負天,死亦無恨。”入,見太后,太后復以為言,睿執之彌固。出,至永巷,遇兵,執送華林園雀離佛院,令劉桃枝拉殺之。睿久典朝政,清正自守,朝野冤惜之。復以士開為侍中、尚書左仆射。定遠歸士開所遺,加以余珍賂之。

  第二天,高睿要再次進宮直言規勸胡太后,妻兒們都勸他不要去,高睿說:“國事重大,我寧可死去追隨先皇,不忍活著見到朝廷動蕩變亂。”他到了殿門,又有人告訴他:“殿下不要進去,恐怕有變。”高睿說:“我上不負天,死也無恨。”進入宮殿,見了胡太后,太后重申了自己的旨意,高睿更加固執己見。出宮后,走到深巷,遇到士兵,把他捉住送到華林園的雀離佛院,命令劉桃枝將他毆打致死。高睿主管朝廷政事的時間很久,清廉正直注意操守,朝野上下都感到冤枉痛惜。重又任命和士開為侍中、尚書左仆射。婁定遠把和士開送給他的東西又還給他,還添了一些別的珍寶對他賄賂。

  [12]三月,齊主如晉陽。夏,四月,甲子,以并州尚書省為大基圣寺,晉祠為大崇皇寺。乙丑,齊主還鄴。

  [12]三月,北齊后主去晉陽。夏季。四月,甲子(初五),以并州尚書省原址改為大基圣寺,晉祠為大崇皇寺。乙丑(初六),北齊后主回鄴城。

  [13]齊主年少,多嬖寵。武衛將軍高阿那肱,素以諂佞為世祖及和士開所厚,世祖多令在東宮侍齊主,由是有寵;累遷并省尚書令,封淮陰王。

  [13]北齊后主年紀很輕,有不少寵幸的佞臣。武衛將軍高阿那肱,一向以善于花言巧語諂媚受到武成帝與和士開的厚待,武成帝常常叫他在東宮侍奉太子,因而深得寵愛;累次升遷到并省尚書令,封淮陰王。

  世祖簡都督二十人,使侍衛東宮,昌黎韓長鸞預焉,齊主獨親愛長鸞。長鸞,名鳳,以字行,累遷侍中、領軍,總知內省機密。

  武成帝曾經挑選二十個都督,派去做太子的侍衛,昌黎人韓長鸞是其中之一,太子唯獨喜歡韓長鸞。長鸞名鳳,通常用表字,累次升遷到侍中、領軍、總知內省機密。宮婢陸令萱者,其夫漢陽駱超,坐謀叛誅,令萱配掖庭,子提婆,亦沒為奴。齊主之在襁褓,令萱保養之。令萱巧黠,善取媚,有寵于胡太后,宮掖之中,獨擅威福,封為郡君,和士開、高阿那肱皆為之養子。齊主以令萱為女侍中。令萱引提婆入侍齊主,朝夕戲狎,累遷至開府儀同三司、武衛大將軍。宮人穆舍利者,斛律后之從婢也,有寵于齊主;令萱欲附之,乃為之養母,薦為弘德夫人,因令提婆冒姓穆氏。然和士開用事最久,諸幸臣皆依附之以固其寵。

  有個名叫陸令萱的宮女,丈夫是漢陽人駱超,因為犯謀叛罪被處死,陸令萱被發配到皇宮中當宮女,兒子駱提婆,也沒入官府為奴。后主還是嬰兒時,由陸令萱當保姆。陸令萱乖巧狡猾,善于討好諂媚,所以得到了胡太后的寵愛,宮婢之中,唯獨她作威作福,被封為郡君,和士開、高阿那肱都是她的乾兒子。后主封她為女侍中。陸令萱引薦駱提婆進宮奉侍國主,從早到晚在一起嬉戲親近,幾經升遷到開府儀同三司、武衛大將軍。宮人穆舍利,是斛律后的隨從奴婢,也得到后主的寵愛;陸令萱為了依附她,就當了她的養母,并引薦她為弘德夫人,因此叫兒子駱提婆冒姓穆。然而和士開在朝廷當權的時間最久,那些受君主寵信的大臣們都依附他,為了可以保住自己受到恩寵的地位。

  齊主思祖,就流囚中除海州刺史。乃遺陸媼弟儀同三司悉達書曰:“趙彥深心腹深沈,欲行伊、霍事,儀同姊弟豈得平安,何不早用智士邪!”和士開亦以有膽略,欲引為謀主,乃棄舊怨,虛心待之,與陸媼言于帝曰:“襄、宣、昭三帝之子,皆不得立。今至尊獨在帝位者,祖孝徵之力也。人有功,不可不報。孝徵心行雖薄,奇略出人,緩急可使。且其人已盲,必無反心,請呼取,問以籌策。”齊主從之,召入,為秘書監,加開府儀同三司。

  北齊后主想念祖,把他從流放的囚徒中授職為海州刺史。祖給陸令萱的弟弟儀同三司陸悉達去信說:“趙彥深城府很深,想仿效伊尹、霍光那樣行事,你們姊弟怎么能夠平安,為什么不及早起用有才智的人!”和士開也因為祖有膽略,想拉攏他當主要謀士,于是拋棄了以前的怨恨,虛心對待,和陸令萱一起對后主說:“文襄、文宣、孝昭三位皇帝的兒子,都沒能繼承皇位。現在唯獨陛下在帝位,是祖出的力。人如果有功勞,不能不予以報答。祖的心胸雖然狹窄,但有超出常人的奇謀策略,遇到事情緊急時能夠發揮作用。而且他已經是個瞎子,一定不會有反心,請把他叫回來,聽取他的計謀策略。”北齊后主采納了和士開的意見,召回祖,任命他為秘書監,加開府儀同三司。

  士開譖尚書令隴東王胡長仁驕恣,出為齊州刺史。長仁怨憤,謀遣刺客殺士開。事覺,士開與謀,引漢文帝誅薄昭故事,遂遣使就州賜死。

  和士開向后主進讒言,說尚書令隴東王胡長仁驕橫放肆,貶出為齊州刺史。胡長仁對和士開怨恨憤慨,打算派刺客殺死他。事情泄露,和士開和祖商量,祖以漢文帝誅殺薄昭的事情為例,于是派使者去齊州把胡長仁賜死。

  [14]五月,庚戌,周主如醴泉宮。

  [14]五月,庚戌(二十二日),北周國主去醴泉宮。

  [15]丁巳,以吏部尚書徐陵為左仆射。

  [15]丁巳(二十九日),陳朝任命吏部尚書徐陵為左仆射。

  [16]秋,七月,辛卯,皇太子納妃沈氏,吏部尚書君理之女也。

  [16]秋季,七月,辛卯(初四),陳朝皇太子納沈氏為妃,她是吏部尚書沈君理的女兒。

  [17]辛亥,周主還長安。

  [17]辛亥(二十四日),北周國主回長安。

  [18]八月,庚辰,盜殺周孔城防主,以其地入齊。

  [18]八月,庚辰(二十三日),盜賊殺死北周的孔城地方長官,把孔城并入北齊。

  九月,辛卯,周遣齊公憲與柱國李穆將兵趣宜陽,筑崇德等五城。

  九月,辛卯(初五),北周派齊公宇文憲和柱國李穆領兵去宜陽,筑起崇德等五座城池。

  [19]歐陽紇在廣州十余年,威惠著于百越。自華皎之叛,帝心疑之,徵為左衛將軍。紇恐懼,其下多勸之反,遂舉兵攻衡州刺史錢道戢。

  [19]歐陽紇在廣州十幾年,恩威聞名于百越。自從華皎叛亂以后,陳宣帝對他心存疑慮,征召他為左衛將軍。歐陽紇感到恐懼,部下都勸他反叛朝廷,崐于是發兵攻打衡州刺史錢道戢。

  帝遣中書侍郎徐儉持節諭旨。紇初見儉,盛仗衛,言辭不恭。儉曰:“呂嘉之事,誠當已遠,將軍獨不見周迪、陳寶應乎!轉禍為福,未為晚也。”紇默然不應,置儉于孤園寺,累旬不得還。紇嘗出見儉,儉謂之曰:“將軍業已舉事,儉須還報天子。儉之性命,雖在將軍,將軍成敗,不在于儉,幸不見留。”紇乃遣儉還。儉,陵之子也。

  宣帝派中書侍郎徐儉持皇帝的符節和諭旨去見他。歐陽紇初見徐儉時,布置了很多兵器和衛士,說話很不恭敬。徐儉對他說:“漢武帝時呂嘉的故事,雖然離現在已經很遠了,您將軍唯獨看不到周迪、陳寶應不久前因為反叛而被殺的事情!轉禍為福,時間還不晚。”歐陽紇聽后沉默不回答,把徐儉安置在孤園寺,過了幾十天還不放他回朝。歐陽紇曾經到孤園寺去看他,徐儉對他說:“將軍已經行動了,我還要回去向天子報告。我的性命,雖然在將軍手里,但是將軍的成敗,不在于我徐儉,希望你不要扣留我。”于是歐陽紇放徐儉回去。徐儉是徐陵的兒子。

  冬,十月,辛未,詔車騎將軍章昭達討紇。

  冬季,十月,辛未(十五日),陳宣帝下詔派車騎將軍章昭達討伐歐陽紇。

  [20]壬午,上享太廟。

  [20]壬午(二十六日),陳宣帝到太廟祭祀。

  [21]十一月,辛亥,周鄶文公長孫儉卒。

  [21]十一月,辛亥(二十六日),北周文公長孫儉去世。

  [22]辛丑,齊以斛律光為太傅,馮翊王潤為太保,瑯邪王儼為大司馬。十二月,庚午,以蘭陵王長恭為尚書令。庚辰,以中書監魏收為左仆射。

  [22]辛丑(十六日),北齊任命斛律光為太傅,馮翊王高潤為太保,瑯邪王高儼為大司馬。十二月,庚午(初三),任命蘭陵王高長恭為尚書令。庚辰(十三日),任命中書監魏收為左仆射。

  [23]周齊公憲等圍齊宜陽,絕其糧道。

  [23]北周齊公宇文憲圍困北齊的宜陽,斷絕宜陽的糧道。

  [24]自華皎之亂,與周人絕,至是周遣御正大夫杜杲來聘,請復修舊好。上許之,遣使如周。

  [24]自從華皎之亂起,陳朝和北周絕交,到現在北周才派御正大夫杜杲來聘問,請求和陳朝恢復友好關系。陳宣帝同意,派使者去北周。

  二年(庚寅、570)

二年(庚寅,公元570年)

  [1]春,正月,乙酉朔,齊改元武平。

  [1]春季,正月,乙酉朔(初一),北齊改年號為武平。

  [2]齊東安王婁睿卒。

  [2]北齊東安王婁睿去世。

  [3]丙午,上享太廟。

  [3]丙午(二十二日),陳宣帝到太廟祭祀。

  [4]戊申,齊使兼散騎常侍裴讞之來聘。

  [4]戊申(二十四日),北齊派兼散騎常侍裴讞之到陳朝聘問。

  [5]齊太傅斛律光,將步騎三萬救宜陽,屢破周軍,筑統關、豐化二城而還。周軍追之,光縱擊,又破之,獲其開府儀同三司宇文英、梁景興。二月,己巳,齊以斛律光為右丞相、并州刺史,又以任城王為太師,賀拔仁錄尚書事。

  [5]北齊太傅斛律光,率領三萬名步騎兵來救宜陽,屢次打敗北周軍隊,修筑統關、豐化兩座城池后就回去了。北周軍隊在后面追趕,斛律光發起反擊,又將他們打敗,俘虜北周的開府儀同三司宇文英、梁景興。二月,己巳(十五日),北齊任命斛律光為右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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