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髦
曹髦(241-260)即魏高貴鄉公,字彥士,魏文帝曹丕之孫,東海定王曹霖之子。三國時期曹魏的第四任皇帝,公元254-260年在位。司馬師廢齊王曹芳后,身為宗室的曹髦被立為新君,但曹髦對司馬氏兄弟的專橫跋扈十分不滿,于公元260年召見王經等人,對他們說“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率領宮人討伐司馬昭;然而此次行動卻被司馬昭知曉,在司馬昭謀士賈充的指使下,曹髦被武士成濟所殺,年僅20歲。
【人物簡介】
公元254年,司馬師廢掉魏國皇帝曹芳,十二歲的曹髦被立為帝,改元“正元”。曹髦年幼,只是一個傀儡,實權先后由司馬師和司馬昭掌握。司馬昭專橫跋扈,朝政腐敗,國勢衰弱,魏國國內一片黑暗,時有“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之語。
隨著小皇上的長大,曹髦日漸對司馬昭產生不滿。不久他寫了一首《黃龍歌》,司馬昭發現,也有了戒備之心。魏甘露五年(260年)四月曹髦召見王沈、王經、王業等三人,憤慨說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吾不能坐受廢辱,今日當與卿等自出討之。”不顧郭太后及眾臣的反對,率領宮人三百余人討伐。王沈與王業先行向司馬昭通風報信,司馬昭馬上派兵入宮鎮壓,雙方在宮內東止車門相遇,中護軍賈充在南闕下率軍迎戰曹髦,賈充命令成濟殺曹髦,成濟一戈從曹髦胸部刺穿,曹髦立即死在車上,年僅20歲。后來司馬昭以“大逆不道”罪誅殺成濟一族。司馬昭立曹奐為曹魏皇帝。曹髦死后,由于后上任的皇帝是個完全的傀儡,于是曹魏的實權就徹底地落入了司馬氏的手中。
曹髦擅長寫詩文。另外他的繪畫藝術也很是不錯。是一個善于琴棋書畫的才子。
晉祚不得長遠
《晉書·宣帝本紀》:晉明帝司馬紹時,王導侍坐。帝問前世所以得天下,導乃陳帝創業之始,用文帝末高貴鄉公事。明帝以面覆床曰:「若如公言,晉祚復安得長遠!」
《世說新語·尤悔》王導、溫嶠俱見明帝,帝問溫前世所以得天下之由。溫未荅。頃,王曰:“溫嶠年少未諳,臣為陛下陳之。”王乃具敘宣王創業之始,誅夷名族,寵樹同己。及文王之末,高貴鄉公事。宣王創業,誅曹爽,任蔣濟之流者是也。高貴鄉公之事,已見上。明帝聞之,覆面箸床曰:“若如公言,祚安得長!”
【個人檔案】
個人資料
字:彥士
生卒:241——260年(壽20)
籍貫:沛國譙縣(今安徽亳州)人,漢族
官職:皇帝
家庭成員:父:曹霖
兄弟姐妹 曹啟 曹穆 曹殷
妻卞皇后:卞隆的女兒,255年立為皇后。
后裔:曹霸,曹髦后人,唐玄宗時期畫家,能文善畫,官至左武衛將軍,杜甫作有《丹青引》及《觀曹將軍畫馬圖》二詩,表達對其畫藝的贊嘆。
再后裔 曹雪芹(曹操六十四代孫)曹祖義(曹操七十代孫)
相關人物 曹芳 曹奐 司馬師 司馬昭 王經 王沈 王業 賈充 成濟
【歷史概況】
曹髦是魏國的第四代皇帝,曹丕的孫子,東海定王曹霖的兒子。曹芳被廢,曹髦被立為魏國皇帝。后來,曹髦因不甘心朝政被司馬氏霸占,帶領數百仆人討伐司馬昭,在宮門處被司馬氏的黨羽賈充指使成濟用戈刺死,并被廢掉皇帝名位。善丹青,有《祖二疏圖》、《盜跖圖》、《黃河流勢》、《新豐放雞犬圖》傳于代,又有《黔婁夫妻圖》。唐張彥遠《歷代名畫記》目其為中品。
【演義概況】
曹髦是魏國的第四代皇帝,曹丕的孫子,東海定王曹霖的兒子。曹芳被廢,曹髦被立為魏國皇帝。后來,曹髦因不甘心朝政被司馬氏霸占,作《潛龍詩》一首述說不滿,被司馬昭察覺。曹髦不甘心受辱,帶領數百仆人討伐司馬昭,在宮門處被司馬氏的黨羽賈充指使成濟用戈刺死,以王禮安葬。
【歷史年表】
曹髦是魏文帝曹丕的孫子,東海定王曹霖的兒子,從小好學,學業早成。
【244年】 曹髦被封為郯縣高貴鄉公。
【254年】 魏帝曹芳被廢,曹髦被立為魏國皇帝。登基后,曹髦下令減少后宮開支,禁止奢華。同年,曹髦被迫賜予大將軍司馬師黃鉞,并給予奏事不名、劍履上殿的特權。
【255年】 鎮東將軍毌丘儉、揚州刺史文欽因廢立之事叛亂,司馬師率兵討伐成功,但于歸途中病逝。曹髦無力阻止司馬昭繼任為大將軍,于是朝政繼續由司馬氏把持。
【257年】 諸葛誕叛亂,司馬昭率兵征討,于次年平定。
【260年】 曹髦發現權威日去,十分生氣,于是召侍中王沈、尚書王經、散騎常侍王業三人商議,欲出宮討伐司馬昭。王經力勸,曹髦不聽。王沈、王業二人將此事密報給司馬昭,于是司馬昭有所準備。曹髦自率數百仆人,鼓噪而出,司馬昭的弟弟司馬伷跑來勸阻,被曹髦手下呵退。中護軍賈充又率眾出來阻擋,曹髦拔劍親自迎戰,于是眾人退卻,但太子舍人成濟在賈充的授意下持戈上前,將曹髦刺死。司馬昭聞訊后假裝大驚,將成濟斬首謝罪,又用太后的名義,以不敬太后、自尋死路的罪名將曹髦的皇帝名位廢掉。
【史籍記載】
三國志 魏書第四
高貴鄉公諱髦,字彥士,文帝孫,東海定王霖子也。正始五年,封郯縣高貴鄉公。少好學,夙成。齊王廢,公卿議迎立公。十月己丑,公至于玄武館,群臣奏請舍前殿,公以先帝舊處,避止西廂;群臣又請以法駕迎,公不聽。庚寅,公入于洛陽,群臣迎拜西掖門南,公下輿將答拜,儐者請曰:“儀不拜。”公曰:“吾人臣也。”遂答拜。至止車門下輿。左右曰:“舊乘輿入。”公曰:“吾被皇太后征,未知所為!”遂步至太極東堂,見于太后。其日即皇帝位于太極前殿,百僚陪位者欣欣焉。一詔曰:“昔三祖神武圣德,應天受祚。齊王嗣位,肆行非度,顛覆厥德?;侍笊钗┥琊⒅?,延納宰輔之謀,用替厥位,集大命于余一人。以眇眇之身,托于王公之上,夙夜祗畏,懼不能嗣守祖宗之大訓,恢中興之弘業,戰戰兢兢,如臨于谷。今群公卿士股肱之輔,四方征鎮宣力之佐,皆積德累功,忠勤帝室;庶憑先祖先父有德之臣,左右小子,用保乂皇家,俾朕蒙闇,垂拱而治。蓋聞人君之道,德厚侔天地,潤澤施四海,先之以慈愛,示之以好惡,然后教化行于上,兆民聽于下。朕雖不德,昧于大道,思與宇內共臻茲路。書不云乎:‘安民則惠,黎民懷之。’”大赦,改元。減乘輿服御,后宮用度,及罷尚方御府百工技巧靡麗無益之物。
一魏氏春秋曰:公神明爽鉨,德音宣朗。罷朝,景王私曰:“上何如主也?”鐘會對曰:“才同陳思,武類太祖。”景王曰:“若如卿言,社稷之福也。”
正元元年冬十月壬辰,遣侍中持節分適四方,觀風俗,勞士民,察噃枉失職者。癸巳,假大將軍司馬景王黃鉞,入朝不趨,奏事不名,劍履上殿。戊戌,黃龍見于鄴井中。甲辰,命有司論廢立定策之功,封爵、增邑、進位、班賜各有差。
二年春正月乙丑,鎮東將軍毋丘儉、揚州刺史文欽反。(戊戌)[戊寅],大將軍司馬景王征之。癸未,車騎將軍郭淮薨。閏月己亥,破欽于樂嘉。欽遁走,遂奔吳。甲辰,(安風淮津)[安風津]都尉斬儉,傳首京都。一壬子,復特赦淮南士民諸為儉、欽所詿誤者。以鎮南將軍諸葛誕為鎮東大將軍。司馬景王薨于許昌。二月丁巳,以衛將軍司馬文王為大將軍,錄尚書事。
一世語曰:大將軍奉天子征儉,至項;儉既破,天子先還。
臣松之檢諸書都無此事,至諸葛誕反,司馬文王始挾太后及帝與俱行耳。故發詔引漢二祖及明帝親征以為前比,知明帝已后始有此行也。案張璠、虞溥、郭頒皆晉之令史,璠、頒出為官長,溥,鄱陽內史。璠撰后漢紀,雖似未成,辭藻可觀。溥著江表傳,亦粗有條貫。惟頒撰魏晉世語,蹇乏全無宮商,最為鄙劣,以時有異事,故頗行于世。干寶、孫盛等多采其言以為晉書,其中虛錯如此者,往往而有之。
甲子,吳大將孫峻等眾號十萬至壽春,諸葛誕拒擊破之,斬吳左將軍留贊,獻捷于京都。三月,立皇后卞氏,大赦。夏四月甲寅,封后父卞隆為列侯。甲戌,以征南大將軍王昶為驃騎將軍。秋七月,以征東大將軍胡遵為衛將軍,鎮東大將軍諸葛誕為征東大將軍。
八月辛亥,蜀大將軍姜維寇狄道,雍州刺史王經與戰洮西,經大敗,還保狄道城。辛未,以長水校尉鄧艾行安西將軍,與征西將軍陳泰并力拒維。戊辰,復遣太尉司馬孚為后繼。九月庚子,講尚書業終,賜執經親授者司空鄭沖、侍中鄭小同等各有差。甲辰,姜維退還。冬十月,詔曰:“朕以寡德,不能式遏寇虐,乃令蜀賊陸梁邊陲。洮西之戰,至取負敗,將士死亡,計以千數,或沒命戰場,噃魂不反,或牽掣虜手,流離異域,吾深痛愍,為之悼心。其令所在郡典農及安撫夷二護軍各部大吏慰恤其門戶,無差賦役一年;其力戰死事者,皆如舊科,勿有所漏。”
十一月甲午,以隴右四郡及金城,連年受敵,或亡叛投賊,其親戚留在本土者不安,皆特赦之。癸丑,詔曰:“往者洮西之戰,將吏士民或臨陳戰亡,或沈溺洮水,骸骨不收,棄于原野,吾常痛之。其告征西、安西將軍,各令部人于戰處及水次鉤求尸喪,收斂藏埋,以慰存亡。”
甘露元年春正月辛丑,青龍見軹縣井中。乙巳,沛王林薨。一
一魏氏春秋曰:二月丙辰,帝宴群臣于太極東堂,與侍中荀顗、尚書崔贊、袁亮、鐘毓、給事中中書令虞松等并講述禮典,遂言帝王優劣之差。帝慕夏少康,因問顗等曰:“有夏既衰,后相殆滅,少康收集夏眾,復禹之績,高祖拔起隴畝,驅帥豪鉨,芟夷秦、項,包舉□內,斯二主可謂殊才異略,命世大賢者也??计涔Φ?,誰宜為先?”顗等對曰:“夫天下重器,王者天授,圣德應期,然后能受命創業。至于階緣前緒,興復舊績,造之與因,難易不同。少康功德雖美,猶為中興之君,與世祖同流可也。至如高祖,臣等以為優。”帝曰:“自古帝王,功德言行,互有高下,未必創業者皆優,紹繼者咸劣也。湯、武、高祖雖俱受命,賢圣之分,所覺縣殊。少康、殷宗中興之美,夏啟、周成守文之盛,論德較實,方諸漢祖,吾見其優,未聞其劣;顧所遇之時殊,故所名之功異耳。少康生于滅亡之后,降為諸侯之隸,崎嶇逃難,僅以身免,能布其德而兆其謀,卒滅過、戈,克復禹績,祀夏配天,不失舊物,非至德弘仁,豈濟斯勛?漢祖因土崩之勢,仗一時之權,專任智力以成功業,行事動靜,多違圣檢;為人子則數危其親,為人君則囚系賢相,為人父則不能衛子;身沒之后,社稷幾傾,若與少康易時而處,或未能復大禹之績也。推此言之,宜高夏康而下漢祖矣。諸卿具論詳之。”翌日丁巳,講業既畢,顗、亮等議曰:“三代建國,列土而治,當其衰弊,無土崩之勢,可懷以德,難屈以力。逮至戰國,強弱相兼,去道德而任智力。故秦之弊可以力爭。少康布德,仁者之英也;高祖任力,智者之鉨也。仁智不同,二帝殊矣。詩、書述殷中宗、高宗,皆列大雅,少康功美過于二宗,其為大雅明矣。少康為優,宜如詔旨。”贊、毓、松等議曰:“少康雖積德累仁,然上承大禹遺澤余慶,內有虞、仍之援,外有靡、艾之助,寒浞讒慝,不德于民,澆、豷無親,外內棄之,以此有國,蓋有所因。至于漢祖,起自布衣,率烏合之士,以成帝者之業。論德則少康優,課功則高祖多,語資則少康易,校時則高祖難。”帝曰:“諸卿論少康因資,高祖創造,誠有之矣,然未知三代之世,任德濟勛如彼之難,秦、項之際,任力成功如此之易。且太上立德,其次立功,漢祖功高,未若少康盛德之茂也。且夫仁者必有勇,誅暴必用武,少康武烈之威,豈必降于高祖哉?但夏書淪亡,舊文殘缺,故勛美闕而罔載,唯有伍員粗述大略,其言復禹之績,不失舊物,祖述圣業,舊章不愆,自非大雅兼才,孰能與于此,向令墳、典具存,行事詳備,亦豈有異同之論哉?”于是群臣咸悅服。中書令松進曰:“少康之事,去世久遠,其文昧如,是以自古及今,議論之士莫有言者,德美隱而不宣。陛下既垂心遠鑒,考詳古昔,又發德音,贊明少康之美,使顯于千載之上,宜錄以成篇,永垂于后。”帝曰:“吾學不博,所聞淺狹,懼于所論,未獲其宜;縱有可采,億則屢中,又不足貴,無乃致笑后賢,彰吾闇昧乎!”于是侍郎鐘會退論次焉。
夏四月庚戌,賜大將軍司馬文王兗冕之服,赤舄副焉。
丙辰,帝幸太學,問諸儒曰:“圣人幽贊神明,仰觀俯察,始作八卦,后圣重之為六十四,立爻以極數,凡斯大義,罔有不備,而夏有連山,殷有歸藏,周曰周易,易之書,其故何也?”易博士淳于俊對曰:“包羲因燧皇之圖而制八卦,神農演之為六十四,黃帝、堯、舜通其變,三代隨時,質文各繇其事。故易者,變易也,名曰連山,似山出內〔云〕氣,連天地也;歸藏者,萬事莫不歸藏于其中也。”帝又曰:“若使包羲因燧皇而作易,孔子何以不云燧人氏沒包羲氏作乎?”俊不能答。帝又問曰:“孔子作彖、象,鄭玄作注,雖圣賢不同,其所釋經義一也。今彖、象不與經文相連,而注連之,何也?”俊對曰;“鄭玄合彖、象于經者,欲使學者尋省易了也。”帝曰:“若鄭玄合之,于學誠便,則孔子曷為不合以了學者乎?”俊對曰:“孔子恐其與文王相亂,是以不合,此圣人以不合為謙。”帝曰:“若圣人以不合為謙,則鄭玄何獨不謙邪?”俊對曰:“古義弘深,圣問奧遠,非臣所能詳盡。”帝又問曰:“系辭云‘黃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此包羲、神農之世為無衣裳。但圣人化天下,何殊異爾邪?”俊對曰:“三皇之時,人寡而禽獸眾,故取其羽皮而天下用足,及至黃帝,人眾而禽獸寡,是以作為衣裳以濟時變也。”帝又問:“干為天,而復為金,為玉,為老馬,與細物并邪?”俊對曰:“圣人取象,或遠或近,近取諸物,遠則天地。”
講易畢,復命講尚書。帝問曰:“鄭玄曰‘稽古同天,言堯同于天也’。王肅云‘堯順考古道而行之’。二義不同,何者為是?”博士庾峻對曰:“先儒所執,各有乖異,臣不足以定之。然洪范稱‘三人占,從二人之言’。賈、馬及肅皆以為‘順考古道’。以洪范言之,肅義為長。”帝曰:“仲尼言‘唯天為大,唯堯則之’。堯之大美,在乎則天,順考古道,非其至也。今發篇開義以明圣德,而舍其大,更稱其細,豈作者之意邪?”峻對曰:“臣奉遵師說,未喻大義,至于折中,裁之圣思。”次及四岳舉鯀,帝又問曰:“夫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思無不周,明無不照,今王肅云‘堯意不能明鯀,是以試用’。如此,圣人之明有所未盡邪?”峻對曰:“雖圣人之弘,猶有所未盡,故禹曰‘知人則哲,惟帝難之’,然卒能改授圣賢,緝熙庶績,亦所以成圣也。”帝曰:“夫有始有卒,其唯圣人。若不能始,何以為圣?其言‘惟帝難之’,然卒能改授,蓋謂知人,圣人所難,非不盡之言也。經云:‘知人則哲,能官人。’若堯疑鯀,試之九年,官人失敘,何得謂之圣哲?”峻對曰:“臣竊觀經傳,圣人行事不能無失,是以堯失之四兇,周公失之二叔,仲尼失之宰予。”帝曰:“堯之任鯀,九載無成,汨陳五行,民用昏墊。至于仲尼失之宰予,言行之間,輕重不同也。至于周公、管、蔡之事,亦尚書所載,皆博士所當通也。”峻對曰:“此皆先賢所疑,非臣寡見所能究論。”次及“有鰥在下曰虞舜”,帝問曰:“當堯之時,洪水為害,四兇在朝,宜速登賢圣濟斯民之時也。舜年在既立,圣德光明,而久不進用,何也?”峻對曰:“堯咨嗟求賢,欲遜己位,岳曰‘否德忝帝位’。堯復使岳揚舉仄陋,然后薦舜。薦舜之本,實由于堯,此蓋圣人欲盡眾心也。”帝曰:“堯既聞舜而不登用,又時忠臣亦不進達,乃使獄揚仄陋而后薦舉,非急于用圣恤民之謂也。”峻對曰:“非臣愚見所能逮及。”
于是復命講禮記。帝問曰:“‘太上立德,其次務施報’。為治何由而教化各異;皆修何政而能致于立德,施而不報乎?”博士馬照對曰:“太上立德,謂三皇五帝之世以德化民,其次報施,謂三王之世以禮為治也。”帝曰:“二者致化薄厚不同,將主有優劣邪?時使之然乎?”照對曰:“誠由時有樸文,故化有薄厚也。”一
一帝集載帝自□始生禎祥曰:“昔帝王之生,或有禎祥,蓋所以彰顯神異也。惟予小子,支胤末流,謬為靈只之所相佑也,豈敢自比于前箉,聊記錄以示后世焉。其辭曰:惟正始三年九月辛未朔,二十五日乙未直成,予生。于時也,天氣清明,日月輝光,爰有黃氣,煙熅于堂,照曜室宅,其色煌煌。相而論之曰:未者為土,魏之行也;厥日直成,應嘉名也;鞕熅之氣,神之精也;無災無害,蒙神靈也。齊王不吊,顛覆厥度,群公受予,紹繼祚皇。以眇眇之身,質性頑固,未能涉道,而遵大路,臨深履冰,涕泗憂懼。古人有云,懼則不亡。伊予小子,曷敢怠荒?庶不忝辱,永奉烝嘗。”
傅暢晉諸公贊曰:帝常與中護軍司馬望、侍中王沈、散騎常侍裴秀、黃門侍郎鐘會等講宴于東堂,并屬文論。名秀為儒林丈人,沈為文籍先生,望、會亦各有名號。帝性急,請召欲速。秀等在內職,到得及時,以望在外,特給追鋒車,虎賁卒五人,每有集會,望輒奔馳而至。
五月,鄴及(上谷)[上洛]并言甘露降。夏六月丙午,改元為甘露。乙丑,青龍見元城縣界井中。秋七月己卯,衛將軍胡遵薨。
癸未,安西將軍鄧艾大破蜀大將姜維于上邽,詔曰:“兵未極武,丑虜摧破,斬首獲生,動以萬計,自頃戰克,無如此者。今遣使者犒賜將士,大會臨饗,飲宴終日,稱朕意焉。”
八月庚午,命大將軍司馬文王加號大都督,奏事不名,假黃鉞。癸酉,以太尉司馬孚為太傅。九月,以司徒高柔為太尉。冬十月,以司空鄭沖為司徒,尚書左仆射盧毓為司空。
二年春二月,青龍見溫縣井中。三月,司空盧毓薨。
夏四月癸卯,詔曰:“玄菟郡高顯縣吏民反叛,長鄭熙為賊所殺。民王簡負擔熙喪,晨夜星行,遠致本州,忠節可嘉。其特拜簡為忠義都尉,以旌殊行。”
甲子,以征東大將軍諸葛誕為司空。
五月辛未,帝幸辟雍,會命群臣賦詩。侍中和逌、尚書陳騫等作詩稽留,有司奏免官,詔曰:“吾以暗昧,愛好文雅,廣延詩賦,以知得失,而乃爾紛紜,良用反仄。其原逌等。主者宜□自今以后,群臣皆當玩習古義,修明經典,稱朕意焉。”
乙亥,諸葛誕不就征,發兵反,殺揚州刺史樂綝。丙子,赦淮南將吏士民為誕所詿誤者。丁丑,詔曰:“諸葛誕造為兇亂,蕩覆揚州。昔黥布逆叛,漢祖親戎,隗囂違戾,光武西伐,及烈祖明皇帝躬征吳、蜀,皆所以奮揚赫斯,震耀威武也。今宜皇太后與朕暫共臨戎,速定丑虜,時寧東夏。”己卯,詔曰:“諸葛誕造構逆亂,迫脅忠義,平寇將軍臨渭亭侯龐會、騎督偏將軍路蕃,各將左右,斬門突出,忠壯勇烈,所宜嘉異。其進會爵鄉侯,蕃封亭侯。”
六月乙巳,詔:“吳使持節都督夏口諸軍事鎮軍將軍沙羨侯孫壹,賊之枝屬,位為上將,畏天知命,深鑒禍福,翻然舉眾,遠歸大國,雖微子去殷,樂毅遁燕,無以加之。其以壹為侍中車騎將軍、假節、交州牧、吳侯,開府辟召儀同三司,依古侯伯八命之禮,兗冕赤舄,事從豐厚。”一
一臣松之以為壹畏逼歸命,事無可嘉,格以古義,欲蓋而名彰者也。當時之宜,未得遠遵式典,固應量才受賞,足以荬其來情而已。至乃光錫八命,禮同臺鼎,不亦過乎!于招攜致遠,又無取焉。何者?若使彼之將守,與時無嫌,終不悅于殊寵,坐生叛心,以叛而愧,辱孰甚焉?如其憂危將及,非奔不免,則必逃死茍存,無希榮利矣,然則高位厚祿何為者哉?魏初有孟達、黃權,在晉有孫秀、孫楷;達、權爵賞,比壹為輕,秀、楷禮秩,優異尤甚。及至吳平,而降黜數等,不承權輿,豈不緣在始失中乎?
甲子,詔曰:“今車駕駐項,大將軍恭行天罰,前臨淮浦。昔相國大司馬征討,皆與尚書俱行,今宜如舊。”乃令散騎常侍裴秀、給事黃門侍郎鐘會咸與大將軍俱行。秋八月,詔曰:“昔燕刺王謀反,韓誼等諫而死,漢朝顯登其子。諸葛誕創造兇亂,主簿宣隆、部曲督秦絜秉節守義,臨事固爭,為誕所殺,所謂無比干之親而受其戮者。其以隆、絜子為騎都尉,加以贈賜,光示遠近,以殊忠義。”
九月,大赦。冬十二月,吳大將全端、全懌等率眾降。
三年春二月,大將軍司馬文王陷壽春城,斬諸葛誕。三月,詔曰:“古者克敵,收其尸以為京觀,所以懲昏逆而章武功也。漢孝武元鼎中,改桐鄉為聞喜,新鄉為獲嘉,以著南越之亡。大將軍親總六戎,營據丘頭,內夷群兇,外殄寇虜,功濟兆民,聲振四海。克敵之地,宜有令名,其改丘頭為武丘,明以武平亂,后世不忘,亦京觀二邑之義也。”
夏五月,命大將軍司馬文王為相國,封晉公,食邑八郡,加之九錫,文王前后九讓乃止。
六月丙子,詔曰:“昔南陽郡山賊擾攘,欲劫質故太守東里袞,功曹應余獨身捍袞,遂免于難。余顛沛殞斃,殺身濟君。其下司徒,署余孫倫吏,使蒙伏節之報。”一
一楚國先賢傳曰:余字子正,天姿方毅,志尚仁義,建安二十三年為郡功曹。是時吳、蜀不賓,疆埸多虞。宛將侯音扇動山民,保城以叛。余與太守東里袞當擾攘之際、迸竄得出。音即遣騎追逐,去城十里相及,賊便射袞,飛矢交流。余前以身當箭,被七創,因謂追賊曰:“侯音狂狡,造為兇逆,大軍尋至,誅夷在近。謂卿曹本是善人,素無惡心,當思反善,何為受其指揮?我以身代君,以被重創,若身死君全,隕沒無恨。”因仰天號哭泣涕,血淚俱下。賊見其義烈,釋袞不害。賊去之后,余亦命絕。征南將軍曹仁討平音,表余行狀,并修祭醊。太祖聞之,嗟嘆良久,下荊州復表門閭,賜谷千斛。袞后為于禁司馬,見魏略游說傳。
辛卯,大論淮南之功,封爵行賞各有差。
秋八月甲戌,以驃騎將軍王昶為司空。丙寅,詔曰:“夫養老興教,三代所以樹風化垂不朽也,必有三老、五更以崇至敬,乞言納誨,著在惇史,然后六合承流,下觀而化。宜妙簡德行,以充其選。關內侯王祥,履仁秉義,雅志淳固。關內侯鄭小同,溫恭孝友,帥禮不忒。其以祥為三老,小同為五更。”車駕親率群司,躬行古禮焉。一
一漢晉春秋曰:帝乞言于祥,祥對曰:“昔者明王禮樂既備,加之以忠誠,忠誠之發,形于言行。夫大人者,行動乎天地;天且弗違,況于人乎?”祥事別見呂虔傳。小同,鄭玄孫也。玄別傳曰:“玄有子,為孔融吏,舉孝廉。融之被圍,往赴,為賊所害。有遺腹子,以丁卯日生;而玄以丁卯歲生,故名曰小同。”
魏名臣奏載太尉華歆表曰:“臣聞勵俗宣化,莫先于表善,班祿□爵,莫美于顯能,是以楚人思子文之治,復命其胤,漢室嘉江公之德,用顯其世。伏見故漢大司農北海鄭玄,當時之學,名冠華夏,為世儒宗。文皇帝旌錄先賢,拜玄適孫小同以為郎中,長假在家。小同年逾三十,少有令質,學綜六經,行著鄉邑。海、岱之人莫不嘉其自然,美其氣量。夡其所履,有質直不渝之性,然而恪恭靜默,色養其親,不治可見之美,不競人間之名,斯誠清時所宜式□,前后明詔所斟酌而求也。臣老病委頓,無益視聽,謹具以聞。”
魏氏春秋曰:小同詣司馬文王,文王有密疏,未之屏也。如廁還,謂之曰:“卿見吾疏乎?”對曰:“否。”文王猶疑而鴆之,卒。鄭玄注文王世子曰“三老、五更各一人,皆年老更事致仕者也”。注樂記曰“皆老人更知三德五事者也”。
鄭玄注文王世子曰“三老、五更各一人,皆年老更事致仕者也”。注樂記曰“皆老人更知三德五事者也”。
蔡邕明堂論云:“更”應作“叟”。叟,長老之稱,字與“更”相似,書者遂誤以為“更”。“嫂”字“女”傍“叟”,今亦以為“更”,以此驗知應為“叟”也。臣松之以為邕謂“更”為“叟”,誠為有似,而諸儒莫之從,未知孰是。
是歲,青龍、黃龍仍見頓丘、冠軍、陽夏縣界井中。
四年春正月,黃龍二,見寧陵縣界井中。一夏六月,司空王昶薨。秋七月,陳留王峻薨。
冬十月丙寅,分新城郡,復置上庸郡。十一月癸卯,車騎將軍孫壹為婢所殺。
一漢晉春秋曰:是時龍仍見,咸以為吉祥。帝曰:“龍者,君德也。上不在天,下不在田,而數屈于井,非嘉兆也。”仍作潛龍之詩以自諷,司馬文王見而惡之。
五年春正月朔,日有蝕之。夏四月,詔有司率遵前命,復進大將軍司馬文王位為相國,封晉公,加九錫。
五月己丑,高貴鄉公卒,年二十。一皇太后令曰:“吾以不德,遭家不造,昔援立東海王子髦,以為明帝嗣,見其好書疏文章,冀可成濟,而情性暴戾,日月滋甚。吾數呵責,遂更忿恚,造作丑逆不道之言以誣謗吾,遂隔絕兩宮。其所言道,不可忍聽,非天地所覆載。吾即密有令語大將軍,不可以奉宗廟,恐顛覆社稷,死無面目以見先帝。大將軍以其尚幼,謂當改心為善,殷勤執據。而此兒忿戾,所行益甚,舉弩遙射吾宮,祝當令中吾項,箭親墮吾前。吾語大將軍,不可不廢之,前后數十。此兒具聞,自知罪重,便圖為弒逆,賂遺吾左右人,令因吾服藥,密因酖毒,重相設計。事已覺露,直欲因際會舉兵入西宮殺吾,出取大將軍,呼侍中王沉、散騎常侍王業、二尚書王經,出懷中黃素詔示之,言今日便當施行。吾之危殆,過于累卵。吾老寡,豈復多惜余命邪?但傷先帝遺意不遂,社稷顛覆為痛耳。賴宗廟之靈,沉、業即馳語大將軍,得先嚴警,而此兒便將左右出云龍門,雷戰鼓,躬自拔刃,與左右雜衛共入兵陳間,為前鋒所害。此兒既行悖逆不道,而又自陷大禍,重令吾悼心不可言。昔漢昌邑王以罪廢為庶人,此兒亦宜以民禮葬之,當令內外咸知此兒所行。又尚書王經,兇逆無狀,其收經及家屬皆詣廷尉。”
一漢晉春秋曰:帝見威權日去,不勝其忿。乃召侍中王沈、尚書王經、散騎常侍王業,謂曰:“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廢辱,今日當與卿〔等〕自出討之。”王經曰:“昔魯昭公不忍季氏,敗走失國,為天下笑。今權在其門,為日久矣,朝廷四方皆為之致死,不顧逆順之理,非一日也。且宿衛空闕,兵甲寡弱,陛下何所資用,而一旦如此,無乃欲除疾而更深之邪!禍殆不測,宜見重詳。”帝乃出懷中版令投地,曰:“行之決矣。正使死,何所懼?況不必死邪!”于是入白太后,沈、業奔走告文王,文王為之備。帝遂帥僮仆數百,鼓噪而出。文王弟屯騎校尉伷入,遇帝于東止車門,左右呵之,伷眾奔走。中護軍賈充又逆帝戰于南闕下,帝自用劍。眾欲退,太子舍人成濟問充曰:“事急矣。當云何?”充曰:“畜養汝等,正謂今日。今日之事,無所問也。”濟即前刺帝,刃出于背。文王聞,大驚,自投于地曰:“天下其謂我何!”太傅孚奔往,枕帝股而哭,哀甚,曰:“殺陛下者,臣之罪也。”
臣松之以為習鑿齒書,雖最后出,然述此事差有次第。故先載習語,以其余所言微異者次其后。
世語曰:王沈、王業馳告文王,尚書王經以正直不出,因沈、業申意。
晉諸公贊曰:沈、業將出,呼王經。經不從,曰:“吾子行矣!”
干寶晉紀曰:成濟問賈充曰:“事急矣。若之何?”充曰:“公畜養汝等,為今日之事也。夫何疑!”濟曰:“然。”乃抽戈犯蹕。
魏氏春秋曰:戊子夜,帝自將冗從仆射李昭、黃門從官焦伯等下陵云臺,鎧仗授兵,欲因際會,自出討文王。會雨,有司奏卻日,遂見王經等出黃素詔于懷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今日便當決行此事。”入白太后,遂拔劍升輦,帥殿中宿衛蒼頭官僮擊戰鼓,出云龍門。賈充自外而入,帝師潰散,猶稱天子,手劍奮擊,眾莫敢逼。充帥厲將士,騎督成倅弟成濟以矛進,帝崩于師。時暴雨雷霆,晦冥。
魏末傳曰:賈充呼帳下督成濟謂曰:“司馬家事若敗,汝等豈復有種乎?何不出擊!”倅兄弟二人乃帥帳下人出,顧曰:“當殺邪?執邪?”充曰:“殺之。”兵交,帝曰:“放仗!”大將軍士皆放仗。濟兄弟因前刺帝,帝倒車下。
二世語曰:業,武陵人,后為晉中護軍。
庚寅,太傅孚、大將軍文王、太尉柔、司徒沖稽首言:“伏見中令,故高貴鄉公悖逆不道,自陷大禍,依漢昌邑王罪廢故事,以民禮葬。臣等備位,不能匡救禍亂,式遏奸逆,奉令震悚,肝心悼栗。春秋之義,王者無外,而書‘襄王出居于鄭’,不能事母,故絕之于位也。今高貴鄉公肆行不軌,幾危社稷,自取傾覆,人神所絕,葬以民禮,誠當舊典。然臣等伏惟殿下仁慈過隆,雖存大義,猶垂哀矜,臣等之心實有不忍,以為可加恩以王禮葬之。”太后從之。一
一漢晉春秋曰:丁卯,葬高貴鄉公于洛陽西北三十里瀍澗之濱。下車數乘,不設旌旐,百姓相聚而觀之,曰:“是前日所殺天子也。”或掩面而泣,悲不自勝。
臣松之以為若但下車數乘,不設旌旐,何以為王禮葬乎?斯蓋惡之過言,所謂不如是之甚者。
使使持節行中護軍中壘將軍司馬炎北迎常道鄉公璜嗣明帝后。帝卯,群公奏太后曰:“殿下圣德光隆,寧濟六合,而猶稱令,與藩國同。請自今殿下令書,皆稱詔制,如先代故事。”
癸卯,大將車固讓相國、晉公、九錫之寵。太后詔曰:“夫有功不隱,周易大義,成人之美,古賢所尚,今聽所執,出表示外,以章公之謙光焉。”
戊申,大將軍文王上言:“高貴鄉公率將從駕人兵,拔刃鳴金鼓向臣所止;懼兵刃相接,即□將士不得有所傷害,違令以軍法從事。騎督成倅弟太子舍人濟,橫入兵陳傷公,遂至隕命;輒收濟行軍法。臣聞人臣之節,有死無二,事上之義,不敢逃難。前者變故卒至,禍同發機,誠欲委身守死,唯命所裁。然惟本謀乃欲上?;侍?,傾覆宗廟。臣忝當大任,義在安國,懼雖身死,罪責彌重。欲遵伊、周之權,以安社稷之難,即駱驛申敕,不得迫近輦輿,而濟遽入陳間,以致大變。哀怛痛恨,五內摧裂,不知何地可以隕墜?科律大逆無道,父母妻子同產皆斬。濟兇戾悖逆,干國亂紀,罪不容誅。輒敕侍御史收濟家屬,付廷尉,結正其罪。”一太后詔曰:“夫五刑之罪,莫大于不孝。夫人有子不孝,尚告治之,此兒豈復成人主邪?吾婦人不達大義,以謂濟不得便為大逆也。然大將軍志意懇切,發言惻愴,故聽如所奏。當班下遠近,使知本末也。”二
一魏氏春秋曰:成濟兄弟不即伏罪,袒而升屋,丑言悖慢;自下射之,乃殪。
二世語曰:初,青龍中,石苞鬻鐵于長安,得見司馬宣王,宣王知焉。后擢為尚書郎,歷青州刺史、鎮東將軍。甘露中入朝,當還,辭高貴鄉公,留中盡日。文王遣人要令過。文王問苞:“何淹留也?”苞曰:“非常人也。”明日發至滎陽,數日而難作。
六月癸丑,詔曰:“古者人君之為名字,難犯而易諱。今常道鄉公諱字甚難避,其朝臣博議改易,列奏。”
【歷史評價:】
陳壽:高貴公才慧夙成,好問尚辭,蓋亦文帝之風流也;然輕躁忿肆,自蹈大禍。
《魏氏春秋》:公神明爽鉨,德音宣朗。
鐘會:才同陳思,武類太祖。
唐•張彥遠《歷代名畫記》:曹髦之跡,獨高魏代。
[曹髦著名口號]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豎子成名
東漢是依靠豪強地主而建立起來的政權,逐漸形成所謂的“衣冠望族”(世代做官)或有名望的姓族,散布在各州郡。在反對宦官的斗爭中,他們互通聲氣,互相支持?;鹿偈∫院?,士族內部的矛盾便加劇了。士族內部按族望的高低,門閥的上下,也就是按勢力大小來分配做官。魏文帝更行施九品官人法,就是對這一既成事實的法律肯定。因此取得了士族對曹魏政權的擁護。司馬氏要想奪取曹氏政權,當然也必須爭取士族的支持。出身河內名門望族的司馬懿起初曾因有“狼顧相”而遭多疑的曹操猜忌,直到曹丕篡漢稱帝后才逐漸受到重用。明帝曹睿時,因“北平公孫、西拒諸葛”而漸掌兵權、累積戰功,終成魏國重臣,也成了士族門閥階層當然的利益代言人。他用優厚的待遇收買士族,逐漸形成司馬氏集團。雖然明帝臨終托孤,但因功高震主屢遭猜忌而被架空。于是老家伙裝傻充楞、隱忍待時,終于等到機會,于249年發動政變,掌控了魏國大權。他的兩個兒子司馬師與司馬昭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將曹魏皇帝玩弄于股掌之中。氣得魏帝曹髦嚷出了那句著名口號:“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其時,那個瑰麗磅礴、激情澎湃的三國時代已接近尾聲,曾經叱咤風云的英雄們老的老、死的死,正是“世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的時代。司馬昭父子算是趕上了好時候,完全有足夠的理由顧盼自雄。魏國是寡婦孤兒、人盡可欺,自不必說;蜀國國君恰是那位連諸葛亮都“扶不起來的阿斗”,更慘的是“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吳國更不幸,國君孫皓是一個典型的虐待狂,一高興或一不高興就鑿人眼睛、剝人面皮,可惜只敢虐待自己人,搞得是人神共憤、眾叛親離。
司馬昭沒費多大工夫,就于263年,趁蜀國內亂,派鄧艾、諸葛緒、鐘會率大軍三路攻蜀,把蜀漢后主劉禪俘至洛陽,優待得樂不思蜀,蜀漢遂亡。兩年后,司馬炎效仿曹丕故技,重演“禪讓”鬧劇,廢魏帝曹奐,自立為帝,國號晉,都洛陽,史稱西晉。于公元280年,發起統一戰爭,20萬大軍水陸并進,王渾、杜預率陸軍勢如破竹,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江北,把前來迎戰的吳國主力兵團就地殲滅;王濬統率著當時世界上最龐大的艦隊出長江三峽,排江而下,“千尋鐵索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接下去傳檄而定江南,割據江東近八十余年的孫吳政權灰飛煙滅。
至此,三家歸晉。司馬炎作為西晉王朝的開國君主,又創建了一統天下的勛功偉業。
可司馬炎這紈绔子弟既乏雄才偉略,亦無宏圖大志,完全靠著繼承祖父輩的遺產,基本沒什么懸念,就站在了歷史的高起點上。只需作為當然的主角演一出早在傳說中的堯舜禹時代已經寫好、不久前又經過曹丕示范過的“禪讓”鬧劇,就成了一個新王朝的開創者。歷來艱難的統一戰爭如今竟然一戰定天下,簡直太順了。而且出身高貴的司馬炎儀表非凡、聰明神武、長發委地、垂手過膝,按當時的標準絕對是可以令追星少女尖叫噴血的美男子,簡直就是上天的寵兒??傊抉R炎有十足的理由躊躇滿志、自我放縱,卻無半分開國君主應有的危機意識與深謀遠慮,這使他成為中國歷史上最荒唐的開國之君,也為西晉王朝的覆滅種下了前因。
滅吳后,晉武帝司馬炎的膏粱本色盡顯無遺,他對吳宮佳麗的興趣顯然遠遠大于對吳國戶口錢糧的興趣。他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指使軍將在江南搜羅美女。除了把吳宮佳麗全數運往洛陽皇宮外,少不了順道從民間強搶大批美女一同北上。加上先前魏、蜀兩國的宮女,超過上萬人。就算一天換一個也得30年才能輪遍,輪到后面的宮女見到皇帝時肯定都成老太婆了。當有了太多選擇時往往倒不知如何選擇了,司馬炎不知從哪里得來的荒唐主意,乘著羊車,在宮里隨意游逛,羊車停到哪兒,就在哪兒演繹“一夜情”。于是有些宮女就在自家宮門前插上竹葉,地面灑上鹽水,好引誘皇帝的羊車前來。估計最終自然是群起效尤,于是宮內竹葉片片,鹽路條條,羊兒越來越肥,司馬越來越瘦……晉武帝提倡荒淫,士族自然響應。變著法子尋開心,自然是花錢如流水,雖然天下統一后納稅人增加了一倍,可司馬炎還是覺得錢不夠花,賣官鬻爵就成了斂財捷徑。有一次,司馬炎主持祭祀典禮后,興致高昂,隨口問身邊陪同的司隸校尉劉毅道:“朕與漢朝的皇帝相比,可與誰齊名啊?”劉毅倒是個有膽色的臣子,回道:“漢桓帝、漢靈帝。”桓、靈二帝被公認是東漢的亡國罪人,正驕矜自得的司馬炎當然很生氣:“怎么能把朕與這兩個昏君相比呢?”劉毅回答說:“桓、靈二帝賣官的錢入了官庫,陛下賣官的錢進了自己的腰包,從這方面看,您還不如桓、靈二帝呢。”司馬炎氣樂了,笑道:“桓、靈之世,沒有誰敢說這樣的真話,現在朕有你這樣忠直的臣子,畢竟還是比他們強啊。”
由此可見司馬炎頗有自我解嘲的幽默感,自滿而不失厚道,荒唐卻絕不昏聵。但上既有荒唐的君主,下自有荒唐的臣子。
士族自矜門第清高,對商賈極其賤視。當時的法令規定,商賈必須一腳著白鞋,一腳著黑鞋,社會地位極低,可是士族多兼做商賈。司徒王戎家有許多園田,親自拿著籌碼算賬,晝夜忙得不亦樂乎。家有好李,怕買者得好種,鉆破李核才到市上出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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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父子三人通過三次對淮南的征服,基本打消了外藩武力反抗的念頭,誰也不想落得和王凌、毌丘儉、諸葛誕一樣滅三族的悲慘下場。外部形勢的穩定也必然能鞏固司馬昭在政治上的地位,曹氏天下早晚必為司馬氏取代,這已經成為天下人的共識。
司馬昭雖然拒絕了皇帝曹髦封他做晉公的詔命,“九讓乃止”,但這不過是個緩沖時期,司馬昭想要什么,只有傻子才看不出來。曹魏帝國的權力基礎,被司馬懿父子一點點的掏空,到了司馬昭時代,只剩下一副龐大的空殼。
看到祖宗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即將易主,傀儡皇帝曹髦心如刀絞??陀^來說,曹髦的資質非常好,早在他登基之初,鐘會就告訴司馬師:“(曹髦)才同陳思(曹植),武類太祖(曹操)。”這不是鐘會吹牛,曹髦當得起這樣的評價。
但現在的問題曹髦無權,老話說的好:形勢比人強,如果將漢文帝劉恒和漢獻帝劉協調換過來,誰能保證劉恒能做的比劉協更好?說到底還是生不逢時,這樣的倒霉帝王還有很多:司馬德文、元善見、蕭綱、李曄、朱友貞、完顏守緒、崇禎、光緒……
曹髦不甘心成為司馬昭的提線木偶,他希望能有機會干掉司馬昭,恢復曹氏對魏國的統治。現在的形勢對曹髦非常不利,司馬昭的勢力遍及朝廷內外,無論是外藩還是京官,一線人物幾乎都是司馬昭的人馬。曹髦想翻盤?可能性實在是微乎其微。
曹髦的血性是日漸萎靡的曹魏宗室中難得一見的風景,有次曹髦召見大臣,當眾斥責司馬昭,說了句千古名言:“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這時的曹髦對司馬昭專權已經忍無可忍,雖然他手上沒有兵,但他依然選擇了用雞蛋碰石頭,決定要和司馬昭拼個魚死網破。
曹髦現在頭腦發熱,已經管不了這么多,他鼓動大臣們和他一起討伐司馬昭。尚書王經知道曹髦沒有絲毫的勝算,勸曹髦不要意氣用事,該裝孫子的時候,一定不能裝大爺,因為你沒這個本錢。
但現在的曹髦依然對戰勝司馬昭抱有一絲幻想:“行之決矣!正使死何懼,況不必死邪!”曹髦的骨頭讓人感嘆,但現實就是如此冰冷殘酷,雞蛋碰石頭不會有好下場??吹交实郫偭?,那些親司馬昭的大臣,比如侍中王沈、散騎常侍王業等人,立刻撒開腳丫子找司馬昭報信去了。
曹髦手上沒兵,他只有召集了在宮中宿衛的幾百個老蒼頭、甚至還有小太監。這支奇怪的軍隊拿著武器,高喊打倒司馬昭的口號,悲壯的沖出了宮,找司馬昭決一死戰。
不知道司馬昭聽到這個消息后是什么反應,很可能是鄙夷的大笑,這小子真是活膩歪了,敢在老虎頭上撓癢癢!如果說對付諸葛誕這樣的實力派軍閥需要司馬昭親征的話,對付曹髦根本用不著司馬昭出面,派幾個小弟兄就能擺平曹髦。
替司馬昭出面的是他的頭號狗腿子賈充,以及太子舍人成濟。賈充是文官,讓他殺雞估計都難,真正動手的是成濟。看到曹髦的“部隊”怒吼著沖過來,賈充只是鄙薄的向成濟發出命令:“司馬公平時不是白養你的,動手吧!”
成濟唯司馬昭命是從,既然主人發話了,那就動手吧,史稱“成濟即前刺帝,刃出於背,殞于車下。”年僅二十歲的曹髦就這樣悲壯而悲哀的結束了自己有血性的生命。男人要有尊嚴的活著,即使是死,也要死的有尊嚴。
司馬昭是個演戲的高手,聽說成濟殺掉了曹髦,立刻趕到出事地點,抱著曹髦的尸體號啕痛哭。司馬昭心里那個痛快:叫你小子不聽話,這就是你的下場!
從大歷史的角度來看曹髦之死,刻薄些說有些不值一提,死了一個傀儡,再立一個就行了。但司馬昭還是要拼命洗白自己的罪惡,首要問題是找個替罪羊,替自己頂包。
尚書左仆射陳泰建議司馬昭將賈充拎出來頂罪,但賈充是司馬昭的頭號心腹,司馬昭當然舍不得。算來算去,只有成濟是個小蝦米,拿他開刀最合適不過了。
惡毒的司馬昭把殺皇帝的罪名扣在可憐的成濟頭上,“夷三族”。在權力場上,小蝦米的下場往往是可悲的,他們沒有自己的存在價值,當他們替主人完成滔天罪惡后,他們的剩余價值也被榨干了,除了被主人拋棄,沒有第二條路。
成濟是親手殺了曹髦不假,但沒有司馬昭的指令,給成濟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殺皇帝。司馬昭殺了人,卻喊冤道:“人不是我殺的,是刀殺的!”何其可笑!當天下人都是傻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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