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入巴士底獄


　　1713年底，當(dāng)伏爾泰失魂落魄地回到巴黎時，他的父親收到了夏托納夫神甫寫來的告狀信，老阿魯埃怒不可遏，他托人搞到國王的一道密札，準備隨時把荒唐的兒子送進監(jiān)獄。隨著時光的流逝，伏爾泰漸漸把奧琳波忘了，老阿魯埃也動了惻隱之心，沒有過分懲罰“迷路”的兒子。

　　1714年初，老阿魯埃又通過熟人將伏爾泰安排在巴黎一家律師事務(wù)所任見習(xí)律師。伏爾泰討厭律師辦公室里的賬房氣味，常常去找以前“圣殿集團”的那幫朋友尋開心。這時候的伏爾泰剛滿20歲，正處在血氣方剛、風(fēng)華正茂的年華，他以寫諷刺詩為起點，開始了他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生活。1714年他寫了一首諷刺詩《反雞奸》，描繪從希臘到巴黎的同性戀的發(fā)展。他把這首詩題獻給當(dāng)時法國著名的女喜劇演員阿德烈娜·勒庫弗勒小姐，盡力討好這位女演員。同時他也注意與其他男女演員都搞好關(guān)系，刻意培植私人情誼，為自己將來的作品公演做準備。同年，伏爾泰還寫了另一首諷刺詩《污泥潭》。他的詩作言辭鋒利，滿篇警語，即使是那班貴族紈袴子弟，也樂意邀請他去為他們的聚會助興。伏爾泰最初撰寫的諷刺即興詩，首先在這個圈子里傳開了，人們稱贊他為“反政府詩人”。

　　伏爾泰的父親又得知了這一情況，他惟恐兒子舞文弄墨會闖出禍端，于是又急忙把伏爾泰委托給自己的朋友德·古馬爾丁侯爵教養(yǎng)，并請他把伏爾泰帶到巴黎郊外的大別墅去居住。這種無情的驅(qū)逐，對于喜愛巴黎生活的伏爾泰來說卻是因禍得福。古馬爾丁侯爵是一位資歷頗深的政治家，在路易十四王朝的鼎盛時期，他曾擔(dān)任國家樞密官，因而非常熟悉宮廷的歷史和人物，接觸過大量外人無法接觸的史料。他雖已風(fēng)燭殘年，但記憶力依然驚人。伏爾泰把父親要他跟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學(xué)法律的教誨忘得一干二凈，他感興趣的是聽這位80歲的老人講亨利四世和路易十四朝廷的歷史掌故。他的史詩《亨利亞特》和歷史著作《路易十四時代》就是在這位老人的啟發(fā)下構(gòu)思的。這段難得的鄉(xiāng)居時間，給伏爾泰帶來了埋頭創(chuàng)作的機會，他開始著手寫作長詩《亨利四世》和悲劇《俄狄浦斯》。

　　1715年9月1日，顯赫一時的“太陽王”路易十四在人民的怨聲載道中去世了。這位“太陽王”統(tǒng)治的早期曾有過一段輝煌，但后來卻陷入了嚴重的危機：對外戰(zhàn)爭頻頻受挫；廢除南特敕令引起胡格諾教徒不滿；理財家柯爾伯死后，國庫空虛；屢遭天災(zāi)人禍，餓殍遍野，民不聊生。路易十四死后，伏爾泰回到了巴黎，他親眼看到巴黎人民在渴望自由的空氣里重重舒了一口氣。路易十四葬禮那天，伏爾泰在去圣特尼的路上，看到沿途鄉(xiāng)間的小酒店里顧客盈門、開懷暢飲的情景，使他感慨萬千，深感自由的可貴。當(dāng)時，路易十五剛滿5周歲，乳臭未干就宣布繼位，他根本不懂世事，無法管理朝政，王室決定由路易十四的侄子奧爾良公爵攝政。

　　奧爾良公爵在沒有攝政之前，經(jīng)常混跡于圣殿集團的紈袴子弟中間，揮霍無度，荒淫糜爛。對此，伏爾泰了如指掌。攝政之后，他生活進一步腐化，賣官鬻爵，政治黑暗到了極點。伏爾泰對此非常痛恨，他一氣之下?lián)]筆寫下了兩首諷刺攝政王的詩，其中一首居然公開指責(zé)攝政王與自己的女兒德·裴利公爵夫人的****關(guān)系。這一驚人的舉動，被王朝視為大逆不道，攝政王更不能容忍這種冒犯行為，他命令立即把伏爾泰流放到遠離巴黎300英里的一個偏僻小鎮(zhèn)。老阿魯埃連忙出面求情，并請人從中斡旋，最后改為流放到離巴黎不遠的舒里。

　　1716年10月，伏爾泰獲準返回巴黎。他公然放棄了法律的學(xué)習(xí)，繼續(xù)寫作一些批評時政的詩句。1717年春，伏爾泰又發(fā)表了一首題為《幼主》的諷刺詩。該詩從7歲的法王談起，繼而涉及那個攝政而****的人，結(jié)尾是“法國將要滅亡”。攝政王大為惱怒，5月17日，伏爾泰被關(guān)進巴士底獄，在獄中囚禁了11個月。

　　坐落在巴黎東南部的巴士底獄，是法國封建專制統(tǒng)治的象征。長期以來，它以關(guān)押反封建的進步人士、革命者和異教徒而聞名于世。這里戒備森嚴，暗無天日，塔樓上的大炮時刻威脅著全城，龐大的牢門如虎口在吞噬善良的人們。伏爾泰在他的小說中曾經(jīng)描述道：“衛(wèi)兵們一聲不出，像抬死人進墓園似的，把他抬進牢房……隨即把大鎖鎖上，牢門十分厚實，裝著粗大的柵欄。兩個囚徒就此和整個世界隔絕了。”①
① 伏爾泰：《天真漢》，第10章，參見《伏爾泰小說選》，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80年版，第198頁。


　　2. 《俄狄浦斯》一舉成名


　　巴士底獄的牢房，只能囚禁伏爾泰的身軀，卻不能囚禁他的意志。他利用這段相對平靜的時間繼續(xù)撰寫他于三年前就開始構(gòu)思寫作的史詩《亨利亞特》。在此期間，他最終完成了悲劇《俄狄浦斯》的寫作。此外，他還寫了一些描述自己處境的詩，發(fā)泄自己的不滿之情，其中有《巴士底獄》等較為有名。

　　1718年4月11日，伏爾泰獲釋，附加條件是必須離開巴黎，返回老家夏德萊（離巴黎6公里的郊區(qū)），由家長監(jiān)管。愛子心切的老阿魯埃再次出面求情，得到達官貴人的諒解，不久攝政王允許伏爾泰返回巴黎。他回到巴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第一次以“伏爾泰”的筆名刊印出版了他的第一部重要的悲劇《俄狄浦斯》。此后的60年生涯中，“伏爾泰”成了他正式的名字。

　　《俄狄浦斯》是以古希臘悲劇作家索福克里斯的同名悲劇為藍本寫成的。相傳古代國王拉伊俄斯和王后伊娥卡斯生下了一個兒子，根據(jù)神靈預(yù)言，這個后來取名為俄狄浦斯的兒子將犯“殺父娶母”之罪。國王與王后大為恐慌，為了擺脫可怕的厄運，他們決定將俄狄浦斯棄于深山林海之中。牧羊人憐憫這個無辜的小生命，便在深山里將這位嬰兒轉(zhuǎn)交給科林斯國王的牧羊人。由于當(dāng)時科林斯國王無子嗣位，因而也樂于將嬰兒留下。

　　當(dāng)俄狄浦斯18歲時，一個醉漢偶然告訴他，說他并不是科林斯國王的親生兒子。俄狄浦斯不信，便親自去問太陽神阿波羅，太陽神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告訴他“你將殺父娶母，并留下可惡的子孫留傳后世”。俄狄浦斯萬分驚恐，害怕在他自認為是親生父母的身上得到應(yīng)驗，便悄悄離家出走，到底比斯城去。

　　在從科林斯到底比斯的途中，他遇上了一位年邁的老人，這老人求神心切，惱恨俄狄浦斯不給他讓路，便舉棍毆打，俄狄浦斯奪棍自衛(wèi)，誰知一棍下去，老人應(yīng)聲倒地，一命嗚呼。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殺死的正是他的親生父親、底比斯國王拉伊俄斯。俄狄浦斯繼續(xù)前進，來到了底比斯城下。

　　這時，底比斯城正為獅身人面的妖怪斯芬克司肆虐所患，全城上下沒有一個人能猜中她的疑難之謎。俄狄浦斯決心拯救人類，自告奮勇去降伏這一怪物。那個怪物果然要他猜謎，斯芬克司問：“什么東西早晨四只腳，中午兩只腳，晚上三只腳？”俄狄浦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這是人呀！在生命的早晨，人是軟弱無助的孩子，用兩腳兩手爬行。在生命的中午，他成為壯年，用兩腳走路。臨到暮年，他拄著拐杖，作為第三只腳。”斯芬克司聽到俄狄浦斯回答對了，羞愧萬狀，縱身投崖而死。

　　深受感動的底比斯人都推選俄狄浦斯為國王。由于底比斯的先王被人打死，因而俄狄浦斯與王后結(jié)婚，并生下了四個孩子。這王后正是他自己的親生母親。有一年，底比斯城瘟疫蔓延，尸橫遍野，人們向俄狄浦斯求救。他派人前去請求神諭。太陽神答道：“只有及早找到殺害先王的兇手，才能阻止瘟疫的進一步流行。”當(dāng)時有人建議請問先知蒂里西斯，先知支吾其詞，不敢明說，俄狄浦斯強令他把兇手的名字說出來，這樣，他才直言相告兇手就是國王自己。俄狄浦斯勃然大怒，王后又嘲笑神諭不靈，當(dāng)她講到先王不幸身死的經(jīng)過時，俄狄浦斯大為驚駭，他想起自己曾在三岔路口打死過一個老人，其情形與王后所講的居然完全一樣。接著，科林斯的牧羊人也原原本本地說出了當(dāng)初的真實情況。于是，真相大白，俄狄浦斯終于看到神諭的應(yīng)驗，他憤怒地戳瞎自己的雙眼，自愿放逐出國。這位曾解釋過最難謎語的人在解開自己的生命之謎時卻已太晚，他像乞丐一樣離開了自己的王國。

　　《俄狄浦斯》這一悲劇，曾經(jīng)被許多著名戲劇家改寫過。在伏爾泰之前不久，他所敬仰的大師高乃依就曾寫過同樣題材的悲劇。但是在伏爾泰改寫的悲劇里，故事情節(jié)和劇中人物有了變化，他把自己的一些政治理想糅合進去，增強了時代氣息。在伏爾泰的筆下，俄狄浦斯是一個勇敢高尚、富有智慧、敢于向命運抗爭的英雄。他竭力要逃避神靈預(yù)言的厄運，但最終仍然逃脫不了神的捉弄，犯了可惡的“殺父娶母”之罪。劇本對神靈惡意愚弄人類提出了抗議，作者借用劇中主人公之口喊道：“殘酷的神啊，我的罪孽完全是你們造成的，而你們卻要根據(jù)這些罪孽把我處死！”伏爾泰力圖告訴人們的是，劇中的罪惡決不是主人公自己的罪惡，而是神的罪惡。人們看了這個悲劇之后仍然熱愛俄狄浦斯，而萬分痛恨那個至高無上的神。隨著時間的推移，伏爾泰由敬神而否定有人格的神，把抨擊的炮火直接指向了神和欺人的宗教，他的開明思想大大向前推進了。

　　1718年11月18日，《俄狄浦斯》在巴黎法蘭西喜劇院首次公演。人們知道作者曾經(jīng)是“反政府詩人”，并且剛剛從巴士底獄釋放，因而都想看看這個悲劇有何驚人之筆。出乎伏爾泰的意料，演出大獲成功，一時間連續(xù)上演了45場，場場爆滿，觀眾達2.7萬人之多。他的父親阿魯埃也悄悄來到劇院，藏在人群中，他悲喜交加，老淚縱橫，不住地贊嘆自己小兒子杰出的藝術(shù)才華。他有生之年終于看到了桀驁不馴的兒子也有出人頭地之日。

　　從此，伏爾泰名聲鵲起，獲得了“高乃依和拉辛繼承人”的美譽，被人們稱為“法國最優(yōu)秀的詩人”。


　　3. 不敬上帝的《贊成和反對》


　　1722年，伏爾泰的父親去世。老阿魯埃除了留給他一筆可觀的遺產(chǎn)外，并沒有再留給他多少難忘的印象。

　　這年夏秋季節(jié)，伏爾泰偕同女友德·呂貝勒蒙德夫人前往歐洲各國旅行。這位女友是個自然神論者，她對伏爾泰的思想產(chǎn)生過一定的影響。在旅行中，伏爾泰為女友寫了一首哲理詩《致烏拉尼詩簡》，后來整理出版時題目改為《贊成和反對》。這首詩初步闡述了他的自然神論的基本思想。他在詩中猛烈抨擊上帝和教會，完全否定上帝是至善至美的圣人：

　　他糊里糊涂地施恩，
　　他糊里糊涂地逞兇；
　　他費盡全力創(chuàng)造人，
　　他又馬上給他們送終。

　　七年后，伏爾泰匿名發(fā)表了這首詩，當(dāng)局以“不敬上帝”為由將他拘捕。機智過人的伏爾泰馬上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借口，他說這首詩是亡友所作，當(dāng)局由于抓不到十足的證據(jù)，最后只好將他無罪釋放了事。當(dāng)時有位官員因抓不到伏爾泰犯罪的把柄，又不能限制他寫作，因此十分惱怒，他惡狠狠地說：

　　“必須把伏爾泰關(guān)在一個永遠沒有筆、沒有墨水、沒有紙張的地方。”


　　4. 轟動巴黎的《亨利亞特》


　　1723年，伏爾泰將其1721年10月完成的長詩《亨利亞特》在里昂秘密刊印，后又偷偷運至巴黎，很快便在大街小巷流傳。

　　這是一部長篇史詩。它歌頌法王亨利四世（1589—1610）頒布了允許信教自由的南特敕令，從而結(jié)束了長達30年之久的宗教戰(zhàn)爭。后來亨利四世被宗教狂熱分子所刺殺。伏爾泰希望以此詩來填補法國民族史詩的空白，宣揚他啟蒙思想的理性原則，頌揚亨利四世為消除宗教爭執(zhí)的獻身精神。盡管這部史詩在思想上和藝術(shù)上都還不夠成熟，算不上是上乘之作，但由于這部長詩氣勢恢宏，題材獨特，仍然在社會上引起了巨大的反響。詩人從此受到上層社會的推崇，巴黎的貴族命婦、文人學(xué)者競相拜訪他，千方百計地向他討好。攝政王奧爾良公爵也企圖拉攏他為自己效力，于是用巨額的獎金、津貼和權(quán)位來引誘他，但均被他婉言謝絕。從自己的親自經(jīng)歷中，伏爾泰已深深體會到宮廷的恩寵和權(quán)貴們的青睞是靠不住的，他強烈希望自己能獨立生活，不必依賴他人。


　　5. 再入巴士底獄


　　1725年12月的一天，伏爾泰與勒庫弗勒小姐一起在歌劇院的包廂里與法國最有權(quán)勢的貴族浪子羅昂騎士相遇。羅昂早就對伏爾泰在巴黎上流社會受到尊敬忿忿不平，并且也正在追求這位在巴黎紅級一時的女演員。當(dāng)他看到伏爾泰志得意滿的神氣，忍不住妒火心燒，他一定要當(dāng)眾羞辱一下這位得意忘形的詩人。于是，他傲慢地走到伏爾泰的面前，厲聲喝問道：“伏爾泰先生，阿魯埃先生，你的姓氏究竟是什么？”伏爾泰不卑不亢地回答：“騎士先生，我雖然沒有一個煊赫的姓氏，但我知道怎樣使它煊赫起來。”羅昂騎士是羅昂公爵惟一的孫子，習(xí)慣于養(yǎng)尊處優(yōu)。處處受人阿諂奉承的他，怎能容忍一個小小的平民頂撞自己，于是手按劍柄，步步向伏爾泰逼近。伏爾泰毫不示弱，也按劍怒目而視。勒庫弗勒小姐害怕出事，趕緊站在他們中間保護伏爾泰，羅昂騎士一時也無可奈何，憤然走出了包廂。

　　幾天后的一天中午，伏爾泰正在舒里公爵家吃飯，忽然一個仆人告訴他，有人正在門口等他，要他趕快出去一下。伏爾泰走到外面，只看見一輛馬車停在那里，并不見有什么人找他，正在他準備尋找的時候，突然竄出兩個流氓，一把抓住他，用木棒狠狠地打了他一陣。這兩個流氓正是羅昂騎士雇來教訓(xùn)伏爾泰的，當(dāng)時羅昂自己正坐在那輛馬車上，他一邊得意洋洋地看伏爾泰的狼狽相，一邊大聲命令兩個流氓道：“不要打他的腦袋，它會制造些好東西出來的。”伏爾泰衣冠狼藉，遍體是傷，他慌忙逃到舒里公爵的餐廳，訴說他自己的不幸遭遇，懇請公爵陪他去警察總監(jiān)那兒投訴。公爵不想得罪這個最有權(quán)勢的家族，不愿為他出力，再說這無非是一位貴族揍了一位詩人罷了，這在他看來已是司空見慣的糾紛，沒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伏爾泰還想求助于其他的貴族朋友，結(jié)果都表示愛莫能助。他終于認識到，他在貴族的眼里不過是一個受雇于人、裝點門面的演藝者。

　　無端受辱，申訴無門。伏爾泰確實難以咽下這一口氣，他暗暗發(fā)誓，總有一天要找這個無賴算賬！為了報仇雪恥，他悄悄結(jié)交一些下層社會的人，并跟一位武術(shù)教師學(xué)擊劍。他雖體弱多病，但勇敢和復(fù)仇的決心促使他的劍術(shù)提高很快。

　　1726年3月，伏爾泰提出要與羅昂騎士決斗。騎士雖是官銜很高的軍人，卻不敢與伏爾泰決斗，他佯裝應(yīng)諾，暗地里卻派家人向國王報告，申訴伏爾泰的暴烈行為威脅國家的安定，建議把他投入監(jiān)獄。

　　巴黎當(dāng)局早就對伏爾泰的行為不滿，也想伺機制伏，剛巧接到羅昂家人的密告，于是立即下令拘捕了伏爾泰。3月28日，國王簽署命令把他關(guān)進巴士底獄，伏爾泰再度成為了巴士底獄的囚徒。

　　這一事件，似乎純屬個人糾葛，其實不然，它是伏爾泰與法國專制政體長期沖突的結(jié)果。這次伏爾泰只蹲了幾天監(jiān)獄，他意識到自己無力對抗強大的敵人，遼闊的法蘭西疆土已經(jīng)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他向國務(wù)大臣莫勒伯申請出國去英格蘭，他獲得了釋放，條件是不準進入巴黎50英里以內(nèi)，不再向羅昂騎士挑釁。5月初，他被押送到加萊，幾天后渡過加萊海峽前往英格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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