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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勝敗軍家常事

  1. 深夜南逃后的沮喪


  1942年3月11日傍晚,魚雷快艇指揮官約翰·巴爾克利將PT-41號魚雷快艇開進了科雷吉多爾港。甲板上高高地堆放著備用的汽油桶。喬納森·溫賴特少將,來到碼頭最后檢查一下準備工作情況,并準備同麥克阿瑟等人告別。麥克阿瑟走后,巴丹和科雷吉多爾的部隊由他指揮。掛著四星徽章的高級轎車很快開來了。麥克阿瑟只帶7公斤重的小箱走下車子,看上去面容疲憊憔悴。每個隨員只許帶一個箱子和一個裝罐頭的食品袋。在快要離開時,麥克阿瑟讓赫夫把四星徽章從車上摘下來一起帶走。

  同溫賴特告別,令人感到心酸。他們兩個人握過手,麥克阿瑟將一盒香煙和兩瓶刮臉膏作為禮物送給溫賴特。他說:“如果我能到達澳大利亞,你知道,只要有可能我會盡快回來的,能帶來多少部隊就帶來多少。你得在這里堅守。”然后,麥克阿瑟舉起他的軟戰斗帽,向送行的人致意告別,便登上了魚雷快艇。

  巴爾克利指揮的PT—41號魚雷快艇上的乘客一共有9人:麥克阿瑟、瓊、阿瑟(帶著他心愛的玩具兔子)、阿珠、赫夫、薩瑟蘭和其他三名軍官。他們都在擁擠的快艇后部安頓下來。巴爾克利啟動發動機,駕艇小心翼翼地穿過了海灣出口處的布雷區。在預定的集合地點同其他3艘魚雷艇(PT-32、34、35)會合了。它們載著另外13名乘客,其中有麥克阿瑟的情報官查爾斯·威洛比、通信官斯潘塞·艾金和海軍少將弗朗西斯·羅克韋爾。

  那是一個漆黑的夜晚,魚雷快艇高速航行在茫茫的大海上。因為阿瑟和阿珠占了鋪位,麥克阿瑟和瓊只好坐在下層后艙木地板上。赫夫回憶說魚雷快艇像“軟木塞”一樣在海面上顛簸著。除瓊和赫夫之外,其他人都暈船,現出一副可憐相。此時,麥克阿瑟對決定乘魚雷快艇撤退,說不定已開始后悔了。

  4艘魚雷艇仍然保持著密集隊形,向塔加瓦延開去,那是一個未被日軍占領的小島。要是日本艦只發現了他們,按計劃巴爾克利將高速逃離,其他3艘則去迎戰。可是后來在黑夜里,4艘魚雷艇在大海上相互間失掉了聯系,各自單獨向預定集合地點航行。所幸的是誰也沒有碰上日本艦只。

  次日清晨,在黎明的微光中,PT-32號艇的艇長看見似乎有一艘日本驅逐艦快速追過來。艇長反應迅速,立即清理甲板準備戰斗。他丟棄了備用的汽油桶,準備好了魚雷發射管。這時乘坐該艇的艾金將軍勸告艇長要在確實弄清情況后再開火。他照辦了,也幸虧這么辦了。他們很快弄清,所謂“驅逐艦”卻是巴爾克利的PT-41號魚雷艇。

  由于途中PT-32號和PT—41號艇的發動機都出了故障,他們在下午5點左右才到達塔加瓦延。另一艘魚雷快艇PT-34(羅克韋爾在艇上)已在那里等候。但魚雷快艇PT-35號,卻不見蹤影,原來它已獨自駛向最終目的地棉蘭老島的卡加延去了。

  原計劃“大鲹魚”號潛艇在當天晚上到達,接他們去澳大利亞。因羅克韋爾海軍少將預言那天夜晚海上會比較平靜,于是他們決定繼續乘魚雷快艇去卡加延,而把燃油不足的PT-32艇留下,以便潛艇到達后,把麥克阿瑟一行已乘魚雷快艇前往棉蘭老島的消息告訴艇長。

  下午6點30分,PT-34和PT-41號艇由塔加瓦延啟航,向卡加延駛去。啟航不久,天還不太亮,巴爾克利發現了一艘日本巡洋艦,兩艘魚雷快艇立即高速逃去。顯然他們未被發現,但敵情是確實無疑的,兩艘艇上的人都緊張異常。那天夜里海上風大浪高,令人膽戰心驚。麥克阿瑟又暈船了。

  后來,赫夫回憶說,那天晚上他經歷了一生中“最不可思議的兩個小時”。大約在午夜時分他剛打了個盹,麥克阿瑟把他叫醒了,滔滔不絕地同他說了兩個多小時。麥克阿瑟回顧了近6年來在菲律賓的工作情況,他為加強防御力量所做的努力,戰爭的爆發和呂宋的抵抗運動。他大概“把想到的話都說出來了”。赫夫回憶說,此事“有點離奇”,“很富于戲劇性”,“很使人傷感”。“他一定是認為自己被人們從頂峰上推了下來”。

  那天晚上,他們又未能按預定時間到達目的地。拂曉時,他們距卡加延還有3個小時的航程。大家都警惕地注視著空中和海上,看是否有日軍的巡邏飛機或艦只。靠近港口時,他們還不敢肯定那里是否已落入日本人的手中。

  魚雷艇駛進港口后,大家祝賀巴爾克利出色地完成了任務,他們這次通過敵人控制的水域,航行了近900公里。不久,他們看到PT-35號魚雷艇也到達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駐卡加延的美國陸軍司令威廉·夏普準將告訴他們說,雖然日軍就在附近,可是德爾蒙特機場仍然可以使用;但澳大利亞派來的3架破飛機,途中墜毀1架,因故障返航一架,剩下那架勉強飛到這里,但已不適合執行這項任務,打發它回去了。

  盡管日軍就在附近,他們也只好在卡加延等待。麥克阿瑟氣得暴跳如雷。他發電報要求派安全的飛機來接他們。他們等了三天半,在澳大利亞的美國海軍起先不理睬麥克阿瑟的要求,最后才勉強派了3架嶄新的B-17飛機來。飛機于3月16日傍晚到達德爾蒙特。經過近1500公里的飛行之后,飛行員們都精疲力竭了,但他們喝過咖啡后,很快便載著麥克阿瑟一行起飛了。

  快飛到澳大利亞時,他們得到消息,說日軍飛機正在空襲他們要降落的達爾文機場。于是飛機調頭飛往距達爾文80公里的巴切勒機場。他們于3月17日9點30分著陸。以后他們轉乘飛機和火車,到達了澳大利亞南部的墨爾本。在途中,應記者的要求,麥克阿瑟發表談話:

  “就我所知,美國總統命令我沖破日本人的防線,從科雷吉多爾島來到澳大利亞,目的是組織對日本的反攻,主要目標之一是解放菲律賓。我現在脫險了,但我會打回去的。”

  麥克阿瑟逃離科雷吉多爾的消息立即成為人們談論的中心,成為二次大戰期間一個鼓舞人心的故事。當時是美國歷史上暗淡的時期,軍事上一事無成,麥克阿瑟竟然耍弄了狡詐的日本人,使大家感到很興奮。再加上羅斯福授予他榮譽勛章,更給他的事跡增添了光彩。

  到澳大利亞以后的一段時間,是麥克阿瑟一生中最為消沉沮喪的日子。雖然他獲得了崇高的榮譽,像他父親一樣獲得了榮譽勛章(這種父子都獲得榮譽勛章的事,在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在澳大利亞又是一個路人皆知的英雄,可實際上,他內心正在忍受著痛苦的煎熬。

  麥克阿瑟來到澳大利亞時,本來滿懷希望地想從這里率領一支強大的軍隊打回菲律賓去,解救被圍困在巴丹和科雷吉多爾的部隊,可是他所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在整個澳大利亞,只有不到2.5萬名陸軍和空軍人員,而且大部分是工兵和后勤部隊,甚至連一個作戰師也沒有。空軍總共只有大約250架飛機,僅有一小部分能用。盟國海軍有6艘重巡洋艦和輕巡洋艦,以及美國亞洲艦隊的25艘潛艇。這些潛艇都需要徹底檢修;艇長和乘員經過4個多月的戰斗生活都感到精疲力竭了,大肆吹噓的所謂超級魚雷其實根本無用,也使士氣一落千丈。

  大話他已說出去了,可現在他這個光桿司令拿什么打回去呢?那時就有人稱他為“坐冷板凳的將軍”。新聞記者克拉克·李曾這樣寫道:

  “當將軍發現在澳大利亞的軍事力量是那么薄弱,毫無希望援救他在菲律賓的部隊時,確實感到大吃一驚。……他常常既傷感又無可奈何地說道:‘上帝憐憫我們吧。’”

  當時,不要說沒有反攻的兵力,就連澳大利亞自身也處于危險之中。日本人除了在婆羅洲、蘇門答臘、爪哇和帝汶島橫行外,還占領了澳大利亞的領土新不列顛。他們以新不列顛為前進基地,繼續用武力向西南和東南推進。他們在新幾內亞的萊城和薩拉茅阿建立了基地,入侵布干維爾島,并直接威脅澳大利亞前哨基地莫爾斯比港。日軍占領所羅門群島,對盟軍從夏威夷至澳大利亞的海上通道和各補給基地,都是致命的威脅。

  只有700萬人口的澳大利亞隨時都可能遭到日本人的侵襲,恐懼籠罩在人們的心頭。澳大利亞的軍事防御力量本來就薄弱得可憐,僅有的一點隊伍又大部分是民兵,根本不可能擊退日本人的進攻。當時,澳大利亞軍事決策人已經準備撤退到“布里斯班防線”一帶,把澳大利亞約3/4的領土拱手送給侵略者。這樣一來麥克阿瑟不但沒有營救出他在巴丹的部隊,反而面臨著這樣一個令人痛心的現實,即澳大利亞本身也有可能變成另一個巴丹。對這個失敗主義的消極戰略,麥克阿瑟是堅決反對的,作為久經沙場的一員老將,他深知大敵當前,只有堅定信心才能取得最后勝利。

  到墨爾本后不久,麥克阿瑟曾驅車500多公里,到堪培拉會晤澳大利亞總理約翰·柯廷。因為有共同的利益把他們聯系在一起,他們的會晤取得了圓滿成功,達成了“通力合作,堅持到底”的共識。在為麥克阿瑟舉行的宴會上,他發表了講話:“我們深信我們將取得最后勝利,這是任何人都阻擋不了的。為了實現我們共同的奮斗目標,我今晚在這里,向各位明確表示我們誓死奪取勝利的決心。”

  此后不久,麥克阿瑟領導制訂了一個積極的防御計劃。這個計劃的要點是:把防線推移到巴布亞東部,在新幾內亞的歐文·斯坦利嶺阻擊敵人,即是在境外進行保衛澳大利亞的戰斗。這個作戰計劃使人們受到鼓舞,也使軍界一些人士感到困惑,因為預定的戰區自然條件極為惡劣,實現這個計劃的可能性不大。關于這個計劃,麥克阿瑟后來寫道:“這是我最困難,最危險的決定。它后來成為世界上最具戰略意義的決定……一切都按著我的預計實現了,澳大利亞因此得救了。”

  按照官方的說法,麥克阿瑟雖然人在澳大利亞,但仍然負責指揮巴丹、科雷吉多爾和菲律賓其他地區的部隊。他也有十分正當的理由要求保留他的指揮權。如果把指揮權交給溫賴特,當溫賴特被迫投降時,溫賴特就有權下令讓美國在整個菲律賓的所有部隊投降。只要麥克阿瑟還掌握著全部指揮權,溫賴特就只能讓巴丹和科雷吉多爾的部隊投降,而其余的部隊還能繼續堅持戰斗。

  華盛頓顯然不贊同這種觀點,不然就是對麥克阿瑟不予理睬。3月20日,陸軍參謀長馬歇爾在未告知麥克阿瑟的情況下,就在一份送給溫賴特的電文中,稱他為“美國陸軍遠東總司令”。麥克阿瑟得知此事之后,向馬歇爾提出抗議,陳述他的看法。馬歇爾電告他“并沒有把他解職”,但認為他在澳大利亞指揮美國在菲律賓的部隊是不現實的。麥克阿瑟用外交語言告訴馬歇爾,他“打心眼里贊同”華盛頓的安排,但在私下里他卻感到十分憤怒。

  1942年4月3日晚上,已得到增援的日軍在飛機、大炮狂轟濫炸之后,開始向巴加克—奧里翁一線大舉進攻。此時的巴丹守軍已被惡劣的自然環境和饑餓拖垮了,個個骨瘦如柴,有的連槍都舉不起來了,哪里還有戰斗力。在日軍的猛烈進攻面前,他們毫無還擊之力,紛紛棄陣而逃。溫賴特部隊在巴丹的司令官小愛德華·金少將報告形勢危急,他的部隊無法再堅守了。

  羅斯福總統在2月間頒發的“不準投降”的命令還沒有解除,麥克阿瑟又從澳大利亞電令溫賴特,“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許投降。“如果食物彈藥不足”,麥克阿瑟說,“你們可以對敵人發動一次進攻,從敵人那里奪取。”同時附上一份詳細的進攻計劃。麥克阿瑟又向馬歇爾報告說,他準備返回巴丹,親自率領部隊進行反擊。盡管已毫無希望了,溫賴特把這一切都轉告了金少將,要求他立即進行反攻。金少將在冷靜地分析情況后,認為不但反攻是不現實的,連守住陣地都很困難了,他的陣地已被日軍分割,部隊正在潰散。

  4月8日下午,金少將發出了絕望的呼喊:“我們已經不能進行抵抗了!”到了午夜,為了挽救部下的生命,他命令在早上6時掛起白旗投降。他事先沒有請示溫賴特,因為他不想讓溫賴特承擔責任。

  4月9日早上,美菲軍陣地上掛起了白旗。9時,金少將乘車去日軍司令部,把手槍放在桌子上,就這樣有7.5萬人的美軍投降了,這在美軍歷史上是沒有先例的。

  雖然是意料中的事,但巴丹美軍投降的消息得到證實后,麥克阿瑟還是感到震驚、氣憤和沮喪,并且無計可施。

  這7.5萬名饑病交加的俘虜兵,被日軍驅趕著在叢林中長途跋涉100多里前往圣費爾南多戰俘營。一路他們很難得到食物,堅持不住的,不是棄在路邊就是被刺刀挑死。這次可怕的“巴丹死亡行軍”,奪去7000多名戰俘的生命。

  麥克阿瑟得知“死亡行軍”的詳情時,傷心得流下了眼淚,他發誓要打回巴丹,報仇雪恨。為此,他把自己的“吉恩”號專機改名為“巴丹”,連司令部的代號也叫“巴丹”。當后來他的部隊在布納取得第一次勝利后,他只說了一句話:“在巴丹陣亡的將士今晚可以安息了。”

  日軍保間中將繼續小心翼翼地向前推進,一直等到5月5日,他才率部登陸。那時,羅斯福已經放棄了“決不投降”的政策。5月6日中午,溫賴特下令在科雷吉多爾升起白旗。

  正如麥克阿瑟所擔心的那樣,保間要求溫賴特命令菲律賓的部隊全部投降,不然,就要屠殺科雷吉多爾島上的1.1萬多人。5月7日,溫賴特通過無線電命令整個菲律賓的美國部隊全部停止抵抗。麥克阿瑟被激怒了,他要求剩下的部隊不惜一切代價繼續戰斗。他電告在棉蘭老島的夏普將軍:“溫賴特將軍發布的命令無效。”他還給馬歇爾發電報說:

  “我相信溫賴特不過是一時失算,他的處境使他容易被敵人利用。”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夏普和別的人都投降了——他們害怕在科雷吉多爾的部隊遭受大屠殺。

  麥克阿瑟在菲律賓的部隊完蛋了。他認為溫賴特沒有做任何努力去抵抗,所以不能原諒他。當華盛頓建議給溫賴特頒發榮譽勛章時,麥克阿瑟持反對意見,他認為別的人更有資格受領。由于馬歇爾和陸軍部長斯廷森堅持,溫賴特還是得到了那枚勛章。

  在麥克阿瑟還沒有從駐菲美軍投降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他又受到一次新的打擊。他曾經猜測,他會被任命為整個太平洋戰區的最高司令官,由他單獨指揮對日作戰。馬歇爾將軍原來也是這么打算的,但是海軍上將金認為,太平洋戰爭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場海戰,他不信任麥克阿瑟,因而反對這項任命。他認為,太平洋戰區應當由一名海軍將領來指揮。結果達成一種妥協解決方式,英美聯合參謀部把巨大的太平洋分成兩個獨立戰區:駐珍珠港的切斯特·尼米茲海軍上將指揮的太平洋戰區和麥克阿瑟指揮的西南太平洋戰區。這樣一來,麥克阿瑟就要與一位資歷不深的海軍將領平起平坐了。這個地位比他預計的低多了,這使他感到難以忍受。

  麥克阿瑟認為,華盛頓一直在耍花招,先是讓他離開他在菲律賓的部隊,去澳大利亞尋求根本不存在的援助。華盛頓方面從他手中奪去他在菲律賓的指揮權,交給了溫賴特,這個人不去進攻,卻反而可恥地投降了。華盛頓曾讓他相信他將指揮太平洋戰區,而后卻又讓他自己和尼米茲平分秋色。他真正擁有的,不過是澳大利亞未經訓練的少量部隊,而這塊大陸本身也在受到威脅,即使他能守住澳大利亞,也要好多年才能打回菲律賓去。在氣頭上,他甚至指名道姓地攻擊馬歇爾,說海軍部是個“陰謀小集團”,還說過,他最兇惡的敵人“不是在前線,而是在我背后的華盛頓”。

  麥克阿瑟在墨爾本住了下來,在澳大利亞設立了軍事指揮中心。他和瓊、阿瑟、阿珠,以及他的參謀人員住在孟席斯飯店六樓。

  麥克阿瑟一家常常應邀出席社交活動,在公共場合露面和發表談話,但是除了與澳大利亞總理約翰·柯廷有密切的私人交往和工作關系之外,他們基本上不與別人交往。

  在這段接連遇到挫折的日子里,麥克阿瑟對兒子更加關注了。赫夫回憶說,將軍從在菲律賓時就開始了,每天早晨都要給阿瑟一件新禮物,實際上是兩件同樣的禮物,以便阿瑟能把一件給他的小伙伴。“有時我們很難找到不同的禮物”,但是因赫夫同國內一家玩具公司的一個海軍老伙伴保持著聯系,解決了這個問題。

  除了家庭生活之外,麥克阿瑟的活動范圍就局限在他的司令部了。以薩瑟蘭為參謀長的參謀部幾乎全都是由“巴丹幫”的人組成的,他們像瓊一樣以麥克阿瑟為中心,組成了一個怨恨和懷疑“外人”的排外集團。


  2. 扭轉“風向”的海戰


  不管麥克阿瑟有多么大的誤解,其實華盛頓方面,特別是馬歇爾正在想盡一切辦法給麥克阿瑟調遣人員和武器裝備。還在麥克阿瑟到達澳大利亞之前好久,羅斯福和英國首相溫斯頓·丘吉爾就已決定,必須拯救澳大利亞,以便把它作為最后反攻日本的跳板。大約在麥克阿瑟到達澳大利亞的時候,羅斯福和丘吉爾就已經同意,把一直在北非作戰的三個一流的澳大利亞帝國陸軍中的兩個師調回澳大利亞。此外,馬歇爾將軍還下令將第32和第41美國陸軍師(當時正在美國受訓)立即運往澳大利亞,隨同一道運去的還有一些防空分隊、工兵分隊和支援部隊,使美國部隊的總數達到10萬人。馬歇爾還下令,迅速建立一支約有8個大隊的以澳大利亞為基地的空軍,使轟炸機和戰斗機總數達到535架。金海軍上將還派去了6艘驅逐艦、2艘潛艇補給船及6艘老式的S級潛艇。同時,他還計劃徹底檢修在澳大利亞基地的20艘潛艇,使其適應戰爭的需要。澳大利亞制訂的擴軍計劃也正在實施。

  為協調指揮盟軍部隊對日作戰,麥克阿瑟被任命為西南太平洋盟軍的總司令,他不僅要指揮美國的部隊,而且還要指揮澳大利亞、荷蘭、新西蘭和其他國家的部隊。有好幾個國家的軍官在這個“國際性的”司令部里工作。麥克阿瑟指定澳大利亞的托馬斯·布萊米將軍指揮地面部隊,可是其他關鍵性的領導崗位都被美國人占了。喬治·布雷特中將代替布里爾頓當了盟軍空軍司令。盟軍海軍司令是美國海軍中將赫伯特·利里。薩瑟蘭仍當參謀長。“巴丹幫”的其他人員受命擔任剩下的高級職務。

  麥克阿瑟根本不信任他的三個高級司令官。布萊米的職務不過是禮儀性的,麥克阿瑟及其總司令部玩弄各種花招,總是越過他,實際上在指揮地面部隊。直到這時,麥克阿瑟還在怨恨海軍不去救援他在菲律賓的部隊,他就拿利里出氣。他還因克拉克機場的慘敗而抱怨空軍,先是一連八天拒絕接見空軍司令布雷特,見面以后又是一陣嚴厲的申斥。在這個令人不愉快的司令部里,魯道夫·費比恩的“卡斯特”密碼破譯分隊才是一件真正有價值的“秘密武器”。它作為戰爭的耳目一直完好地保存下來,如今它駐在墨爾本澳大利亞皇家海軍情報處層層設防的蒙特雷大樓里。在行政上,“卡斯特”還是受美國海軍的控制,但是它搜集到的絕密情報,每天都送給麥克阿瑟。這些情報使麥克阿瑟幾乎在戰爭的每一個環節上都勝日本人一籌,成為一名料事如神的總司令。

  “卡斯特”分隊在墨爾本建立后不久,就獲得一份激動人心的情報,可以說是二次大戰中最有價值的情報之一。這是一份日軍的作戰命令,詳細地說明了日本人在位于新不列顛島上拉包爾的作戰意圖:他們將在5月初發動一次鉗形攻勢,實施兩棲作戰,企圖以大部分兵力占領巴布亞的澳大利亞前哨陣地莫爾斯比港。一股小部隊將在所羅門群島的圖拉吉島登陸,在那里建立水上機場,以支援莫爾斯比港作戰,并為以后入侵新喀里多尼亞、斐濟和薩摩亞鋪平道路。入侵部隊將由強大的海軍部隊支援,參加行動的有“翔鶴”號和“瑞鶴”號重型航空母艦,“祥鳳”號輕型航空母艦,外加許多艘巡洋艦和驅逐艦。

  華盛頓和珍珠港得到情報以后,都認為這個情報很珍貴,應該在美軍航空母艦安全有保障的海域,給進攻莫爾斯比港的日軍一次決定性的打擊,最后決定尼米茲和麥克阿瑟采取聯合行動。尼米茲將派出“約克城”號和“列克星敦”號兩艘航空母艦(他的另外兩艘航母“大黃蜂”號和“企業”號交給了吉米·杜利特爾去襲擊東京),以及一些護航巡洋艦和護航驅逐艦。麥克阿瑟將派出能夠出海作戰的水面艦只和潛艇,并派出他所能拼湊起來的陸上轟炸機去執行偵察和轟炸任務。

  5月4日至8日,日軍和盟軍部隊在海上遭遇,進行了有名的珊瑚海大戰。雙方的航空母艦互相對壘,在視線以外以艦載飛機為武器互相發動攻擊,這在歷史上還是第一次。在4天的激烈混戰中,美國艦載飛機擊沉了日軍“祥鳳”號輕型航母和一艘入侵莫爾斯比港的大型運輸艦,重創“翔鶴”號重型航空母艦。日本飛機擊沉了美國驅逐艦和油船各一艘,擊傷“約克城”號和“列克星敦”號兩艘航空母艦。排水量為4.2萬噸的“列克星敦”號很快就被無法控制的大火吞沒,美國海軍用魚雷把它擊沉了。從戰術意義上講,這次戰役是以美軍失敗而告終,但從戰略意義上講,是美國勝利了。入侵莫爾斯比港的日軍部隊掉頭撤走了,這是日軍開戰以來,第一次未能達到既定的目標。日本海軍不可戰勝的神話被打破了,盟軍方面受到很大的鼓舞。尼米茲說,這是“一個將產生深遠影響的決定性勝利”。

  麥克阿瑟的海軍和空軍部隊在戰斗中只起了微小的作用。布雷特的少數幾架飛機轟炸了萊城、拉包爾和布干維爾的基地,并執行了照相偵察任務。由于誤會,布雷特的轟炸機攻擊了麥克阿瑟支援尼米茲的美澳小型艦隊(3艘巡洋艦,2艘驅逐艦),炸死9人,幸虧沒有擊沉艦只。

  這次戰役之后不久,大約在5月18日,“卡斯特”破譯人員進一步提供了關于日軍作戰意圖的有價值的情報。看來日軍正準備在中太平洋地區采取一些重大的行動,不過到底是什么行動,還不得而知。無論采取什么行動,為了切斷從美國和夏威夷至澳大利亞的交通線,日軍必將會進一步向所羅門群島推進,奪取除圖拉吉之外的新喀里多尼亞、斐濟和薩摩亞。此外,奪取莫爾斯比港仍然會被列在計劃之內。但可能不是一場海戰,日本人大概會在布納登陸,再從陸上派出部隊——越過海拔4000米的歐文斯坦利山脈——從背后進攻莫爾斯比港。

  經過緊張而艱苦的努力,在珍珠港的“海波”分隊終于破譯了日軍密碼。日本海軍上將山本五十六將向中途島發動一次大規模進攻。中途島是個面積只有4.7平方公里的小島,地處連接美洲和亞洲大陸的太平洋航道的中部。日軍奪取中途島的目的在于建立海軍航空兵基地,同時誘出美國太平洋艦隊并將其殲滅。破譯人員準確地提供了有關作戰命令的情報,甚至得知“翔鶴”號在珊瑚海遭重創,“瑞鶴”號損失了它的飛機,因而這兩艘航空母艦都不會參加這次戰役。

  美日海軍于6月3日至6月6日,在中途島海域進行了激烈交戰。較量的結果,日本海軍受到了致命的打擊,共損失4艘航空母艦、1艘重型巡洋艦、340架作戰飛機、2400多名水兵和飛行員。美軍損失1艘航空母艦、1艘驅逐艦和150架作戰飛機。正如海軍歷史學家沃爾特勛爵所說的那樣,對尼米茲和美國海軍說來,這是一次“難以置信的勝利”。在一個月內發生的兩次海戰中,美軍給予日本海軍航空兵以沉重的打擊,從此它再也沒有恢復元氣,日軍在海上發動進攻的能力被大大地削弱了。

  日軍接連兩次受到重創喪失了海空控制權和戰略主動權,只得放棄南進奪取新喀里多尼亞、斐濟和薩摩亞的計劃。太平洋的“風向”開始轉了。這就促使美國的太平洋戰略發生了轉變,在太平洋戰爭爆發半年后,決策者們開始認真考慮戰略反攻的問題了。大部分計劃都集中在占領新不列顛島上拉包爾的日軍基地。如能占領這個基地,就能阻止日軍繼續向前推進,并迫使它后退至1100多公里之外的中太平洋基地特魯克。

  6月初,即中途島大捷后不久,麥克阿瑟向華盛頓提出了一個大膽的作戰計劃:直接對拉包爾實施兩棲攻擊。他認為拉包爾那里“防御薄弱”,使用他指揮下的有效的攻擊力量,再加上尼米茲的一個兩棲作戰師和航空母艦的支援,他就能像吃頓快餐一樣迅速地攻占拉包爾。接著,又向華盛頓呈送了稱為“塔爾薩-1”和“塔爾薩—2”作戰計劃,預計占領拉包爾的時間短得驚人,分別為14天和18天。麥克阿瑟之所以能提出如此大膽的計劃,一是因為他的軍事實力已得到了明顯的加強;二是他受到兩次海戰的刺激,不甘心落在海軍后面,他要爭得太平洋戰爭的指揮權。

  馬歇爾將軍和他的謀士們對麥克阿瑟提出的計劃很感興趣,但當馬歇爾把計劃提交參謀長聯席會議討論時,卻受到了海軍的冷遇。金海軍上將認為,麥克阿瑟計劃根本不現實。那時,日軍在拉包爾以外還有6個空軍基地,怎么可能在短時間內摧毀它們呢?(麥克阿瑟的戰斗機從現有的基地上起飛達不到拉包爾,不得不單純依靠無護航的轟炸機。)如果不能摧毀這些基地,日軍飛機肯定會襲擊航空母艦和海上的艦只。即使澳大利亞和美國部隊都上岸,仍然還有很大的問題。拉包爾根本不是“薄弱環節”,從莫爾斯比港返回來的“日軍有數千精銳部隊仍在拉包爾。此外還嚴重地缺乏運輸艦只,根本不能在短時間內將麥克阿瑟3個師和一個陸戰隊師從澳大利亞運過去。

  金海軍上將仍然希望太平洋戰爭主要由海軍來露一手,而把麥克阿瑟的部隊降到支援部隊的地位。他傲慢地命令尼米茲準備一份由海軍和陸戰隊占領拉包爾的作戰計劃。當麥克阿瑟得到這些消息時,感到非常氣憤。不管怎么說,拉包爾在他的戰區范圍之內。6月28日,他給馬歇爾發去了一份電報:

  “十分清楚……海軍想擔任太平洋戰爭的總指揮,陸軍的作用被降到次要地位,任人擺布……”

  這封電報在參謀長聯席會議上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陸、海軍之間經過激烈爭吵,最終總算“非常困難地”采取了一個折衷方案。會議的決議于7月20日送達尼米茲和麥克阿瑟。進攻的目標是拉包爾,不是用麥克阿瑟的迅速推進去占領,而是分為三個步驟進行:第一步由尼米茲實施,后兩步由麥克阿瑟實施。第一步,是在8月1日重新占領東南所羅門群島的圖拉吉及其附近島嶼。作戰期間,麥克阿瑟將向尼米茲提供陸上的空中支援和有限的海上支援。第二步,是重新占領萊城、薩拉茅阿和東北新幾內亞及所羅門群島中的其他島嶼(新喬治亞、布干維爾)。第三步,即最后一步,是攻占拉包爾。

  麥克阿瑟對這個妥協方案是滿意的。他經過深思熟慮后,也許已經認識到了拉包爾不可能在14天或18天之內輕易到手。應當從所羅門群島和新幾內亞逐步包抄。在這個計劃中,麥克阿瑟承擔了分量最重的任務。攻占圖拉吉以后,就看他大顯身手了。

  為了加強領導,尼米茲任命羅伯特·戈姆利海軍中將任副司令,負責指揮攻占圖拉吉及其附近島嶼的戰斗。7月5日,即參謀長聯席會議的命令發出三天之后,密碼破譯人員就向尼米茲報告了令人驚駭的消息,說日本海軍修建大隊的人員在圖拉吉島附近的瓜達爾卡納爾島登陸,正在緊急修建機場。這是不祥之兆,因為一旦機場完工,日軍將會重新奪回制空權,還將封鎖海上通道。金海軍上將不得不修改作戰計劃,要求部隊在日軍機場完工前,攻占瓜達爾卡納爾島。

  幾天后,在協調作戰計劃時,麥克阿瑟提出,在盟軍力量得到加強之前,發動進攻只能招致失敗,并要求將原定8月1日開始的作戰行動無限期推遲。金海軍上將在給馬歇爾的電報中輕蔑地寫道:“3個星期以前麥克阿瑟還說,若能向他提供兩棲作戰部隊和兩艘航空母艦,他就能攻下拉包爾。現在他卻感到,他不僅不能指揮這場曠日持久的戰役,就連圖拉吉戰役也不敢參加了。”金只同意把圖拉吉戰役推遲一個星期,由于否決了麥克阿瑟的意見,并堅持向圖拉吉—瓜達爾卡納爾推進。后來,用海軍歷史學家塞繆爾·莫里森的話說,金海軍上將“對戰爭做了一個最偉大的決策”。


  3. 疏忽大意的代價


  根據參謀長聯席會議制訂的攻占拉包爾的作戰計劃,待尼米茲的部隊攻克圖拉吉—瓜達爾卡納爾之后,麥克阿瑟應派兵奪取在新幾內亞—萊城和薩拉茅阿,以及上所羅門群島中的日軍基地。對麥克阿瑟何時開始行動,沒有特別限定時間,這既取決于副司令戈姆利海軍中將能以多快的速度攻下圖拉吉—瓜達爾卡納爾,也取決于他的部隊戰斗準備所需要的時間。當然,更受到日本反擊情況的制約。

  盡管日軍在珊瑚海和中途島海戰中受挫,但其最高司令部對奪取巴布亞境內的莫爾斯比港的決心沒變。莫爾斯比距澳大利亞本土只有430多公里,如能攻占那里的機場,將使他們得以控制整個澳大利亞東北和盟軍的海上通道。它還能掩護向所羅們群島進攻的日軍右翼。如失掉莫爾斯比,麥克阿瑟將失去向拉包爾或菲律賓前進的基地。

  其實關于日軍企圖攻占莫爾斯比港的情報,“卡斯特”密碼破譯人員在5月18日就報告過。他們說,日軍下一步企圖經由布納從陸上,翻越歐文斯坦利山脈,從背后攻打莫爾斯比。麥克阿瑟的參謀人員,主要是他的情報官查爾斯·威洛比,認為日軍不可能越過崎嶇不平,幾乎難以逾越的歐文斯坦利山脈,也不相信它有足夠的力量對莫爾斯比港造成嚴重威脅。

  威洛比認為:“有人說日軍將采取經由陸上的軍事行動,從后勤保障困難、通信聯絡不順暢和地形復雜的觀點來看,是很值得懷疑的。”如果日本人在布納登陸,其目的只不過是在那里修建機場而已。麥克阿瑟顯然同意威洛比的觀點,認為日軍沿秘密山路翻越歐文斯坦利山脈威脅莫爾斯比港的可能性是完全不可信的。

  由于這些原因,莫爾斯比港的防御被忽視了。麥克阿瑟只用一個澳大利亞旅來加強防御,而這個旅是由毫無作戰經驗的民兵組成的。此外,他還派為數不多的美國工兵,去修建位于莫爾斯比港和米爾恩灣的機場。為保衛機場建設,還派去了少量防空部隊。這些機場將作為進攻萊城和薩拉茅阿的前進基地。守衛布納以及布納和歐文斯坦利山脈之間地域的少量澳大利亞部隊沒有得到加強。

  到了7月,麥克阿瑟的謀士們認為,在即將發動的萊城—薩拉茅阿戰役中,需要在布納地區修建一個前進機場。當時的形勢很微妙,布納及其周圍地區雖然掌握在澳大利亞人的手中,但如果盟軍開始在那里修建機場,日本人肯定會作出反應,猛烈的空襲或海上攻擊都是可能的。7月中旬,麥克阿瑟批準了在高度保密的情況下修建機場的計劃,并暗中分四批派去支援部隊(不僅有防空炮兵連,還有步兵)。

  在這期間,正如密碼破譯人員報告的那樣,日軍正在抓緊進行攻占莫爾斯比港的作戰準備,他們在拉包爾集結了大批運輸艦只和補給船,以便向布納運送進攻部隊。在布納附近修建機場的澳大利亞人風聞日軍的作戰計劃后,立即向總司令部作了報告。由于當時總司令部正在從墨爾本向布里斯班搬遷,工作秩序比較混亂,總部對這一重要情報置若罔聞。

  7月18日,日軍百武晴吉中將在拉包爾碼頭,為堀井富太郎少將指揮的第17集團軍南海支隊送行。很快,澳大利亞的偵察機發現了日軍運兵船隊已從拉包爾出發,便立即報告了總司令部。麥克阿瑟命令布雷特將軍出動轟炸機阻止日軍登陸。

  布雷特將軍的B—17轟炸機對拉包爾作了一些零星的空襲。他的飛行員們精疲力竭,士氣不振,飛機技術狀態也不好,再加上因麥克阿瑟和布雷特之間的關系惡化,麥克阿瑟已決定解除布雷特職務等原因,在日軍出動的關鍵時刻,有兩天轟炸機未能出動,故空襲并沒有給日軍登陸行動造成多大的威脅。

  7月22日,日軍先頭部隊3000人在布納登陸。當布雷特的轟炸機再次升空出擊時,為時已晚,他們只擊沉了1艘運輸艦和1艘登陸艦,日軍只有輕微的傷亡。日軍登陸后,把數量不多的澳大利亞部隊和土著民兵一掃而光,占領了灘頭陣地,同時派出一支特遣部隊,沿著科科達山路跨越歐文斯坦利山脈,直撲莫爾斯比港,途中他們打垮了封鎖小道的一小股澳軍和當地民兵。在其后的幾天內,又有1.3萬名日軍在布納登陸。并將灘頭陣地擴大到北面的戈納。

  這突如其來的沉重打擊,最初簡直使麥克阿瑟不知所措。他不僅失去了首先到達布納的機會,而且在他進攻萊城和薩拉茅阿之前,還面臨著把1.6萬名精銳日軍部隊趕出巴布亞的任務。

  當麥克阿瑟和他的總司令部還在迷惑不解之際,日軍已向南大踏步地挺進。7月29日,日軍輕而易舉地攻占了歐文斯坦利山腳下的科科達機場,隨后登上山間小路直奔莫爾斯比港。堀井為了加快行軍速度,派出一支先遣隊在前面用大砍刀在叢林中開路。日軍士兵甚至唱著歌從后面追擊潰逃的澳大利亞士兵。這時麥克阿瑟又面臨著巨大的挑戰,他說:

  “我指揮76務的隊伍已經失敗過一次,我要盡最大努力避免第二次失敗。”

  澳大利亞的一些將領感到悲觀失望,他們估計新幾內亞是保不住了,于是又談起退守“布里斯班防線”的事。麥克阿瑟得到消息后說,再也不許散布那些失敗主義的論調,不然他就辭職。為了作出堅決抵抗的姿態,他的家屬也由遠離前線的墨爾本飛到布里斯班。在記者招待會上,麥克阿瑟說:“我們決心在新幾內亞保衛澳大利亞。……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去奪取勝利,那就是進攻!進攻!進攻!”

  戈姆利海軍中將指揮的陸戰隊于8月7日在圖拉吉和瓜達爾卡納爾島登陸了。兩個島嶼很快就被美軍占領了。但日本海軍不甘示弱,在薩沃島的一次夜戰中,突然襲擊了戈姆利的海軍部隊。他們發射了威力巨大的魚雷,并進行了炮擊,摧毀了舉足輕重的4艘重型巡洋艦,殲滅了1000名美國和澳大利亞水兵。

  8月17日,日軍山本五十六將軍率聯合艦隊主力,開赴所羅門群島以北海域迎擊盟軍艦隊,企圖奪回太平洋戰場的主動權。8月24日,雙方艦隊遭遇后發生激戰,結果日軍損失1艘小型航空母艦和90架飛機;盟軍“企業號”航空母艦受到重創,損失17架飛機。此后,拉包爾的日軍就開始在夜間用驅逐艦向瓜達爾卡納爾島運送去了足夠的增援部隊,使盟軍的作戰部隊陷入危險境地。

  到8月下旬,麥克阿瑟和戈姆利都發現他們已處在危險之中。拉包爾的日軍能同時在瓜達爾卡納爾和布納兩條戰線上作戰,證明日軍比麥克阿瑟所預料的要強大得多。


  4. 撤換三軍司令官


  當總司令部終于意識到布納處于危險境地時,麥克阿瑟急忙采取措施抗擊日軍的入侵。他命令善于打硬仗的澳大利亞第7步兵師開赴巴布亞,并讓澳大利亞的西德尼·羅厄爾少將指揮巴布亞的所有部隊。

  這時,“卡斯特”密碼破譯人員在偵聽拉包爾頻繁的通信聯絡時發現,日軍正打算在莫爾斯比港右翼的米爾恩灣實施登陸。因為那里有一個比莫爾斯比還優良的港口,美軍的3個機場已開始在那里修建,所以米爾恩灣一旦落到日本人手中,那對盟軍來說就是個災難。米爾恩灣距莫爾斯比港只有370多公里,從那里出發,日軍可以輕易地在莫爾斯比實施兩棲作戰。日軍轟炸機從米爾恩起飛可以轟炸澳大利亞東北部、莫爾斯比港、瓜達爾卡納爾,甚至布里斯班的新建空軍基地也在其攻擊范圍內,這將對盟軍構成嚴重的威脅。

  這一次,麥克阿瑟對“卡斯特”密碼破譯人員搜集到的情報很重視,采取了防范措施。他命令澳大利亞第7師的一個旅同支援部隊一道趕到米爾恩灣,使那里的總兵力達到9500人左右。一位具有戰斗精神的澳大利亞人西里爾·克洛斯少將指揮這支部隊,向羅厄爾將軍負責,那時他已經在莫爾斯比港設立了司令部。這一切都是在高度保密的情況下進行的,這樣就不致使日本人懷疑他們的密碼已被破譯。

  這一次,由于嚴重地低估了盟軍在米爾恩灣的防御力量,日本人上了當。8月25日,他們派1500人實施登陸時,遇到了盟軍的空襲和地面部隊的頑強抵抗。4天后,日軍又派出約800人的增援部隊登陸,還是無濟于事。經過大約一個星期的激戰之后,日軍命令殘部全部撤退,在海灘上留下了600具尸體。

  9月5日,就在日軍從米爾恩港敗退的同一天,堀井富太郎卻率部沿科科達小路又向前躍進了一步。盡管叢林密布,小路崎嶇,后勤補給極為困難,還受到澳大利亞軍隊的阻擊,堀井還是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在軍事形勢仍令人感到擔憂的時候,麥克阿瑟撤換了陸、海、空三軍司令官。其中海軍司令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而其他兩個人,后來成為麥克阿瑟的得力助手,在麥克阿瑟的戰斗生活中都是舉足輕重的角色。直到戰爭結束,他們與麥克阿瑟一直同舟共濟。

  麥克阿瑟的海軍司令利里中將由阿瑟·卡彭德上將接替。他平庸無能,好管閑事,對麥克阿瑟沒有多大幫助。他的任命是金海軍上將輕視麥克阿瑟的又一表現。第一流的海軍軍官都被派給尼米茲或大西洋艦隊去了。在那些歲月里,“麥克阿瑟的海軍”只能得到平庸之輩。以澳大利亞為基地的盟軍海軍主力仍然是潛艇,現在已增加到大約31艘。目前指揮這些潛艇的是兩名新調來的軍官:小查爾斯·洛克伍德和拉爾夫·克里斯蒂。洛克伍德指揮弗里曼特爾基地的20艘潛艇。他正忙于清除那些膽小如鼠的艇長,著手解決魚雷失效的問題。洛克伍德是尼米茲的人,6個月后,他就離任前往珍珠港指揮尼米茲屬下的潛艇部隊去了。

  克里斯蒂指揮布里斯班基地的11艘老式潛艇。克里斯蒂遠比洛克伍德善于交際,他和卡彭德交往甚密,同麥克阿瑟也建立了親密的工作關系。他后來成為麥克阿瑟海軍中的一顆明星。

  克里斯蒂的舊式近程潛艇主要偏重于戰術上的應用。他們在所羅門群島和靠近通往拉包爾的南部海路上巡邏,主要依賴“卡斯特”密碼破譯人員和偵察機提供的情報,來掌握敵艦的活動情況。在巡邏中,這些舊式潛艇用老式魚雷擊沉了日軍大型布雷艦,重型巡洋艦和大型運兵艦各1艘。

  潛艇曾經在林加延灣使麥克阿瑟大失所望,可如今在澳大利亞,他簡直被潛艇的戰績迷住了。

  空軍領導也作了意義重大的變動。布雷特在懊惱中乘船回國了,接替他的是51歲的喬治·肯尼。肯尼于7月下旬到達,那時正值布納戰役的早期階段。肯尼有能力,工作認真,精明強干,很快就顯示出卓越的才能。

  肯尼后來在他著的《肯尼將軍的報告》和《我所認識的麥克阿瑟》兩本書中談到他剛上任時的情況。在他首次會見麥克阿瑟時,將軍“顯得有點疲勞,拉長著臉,神情緊張”,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發泄他的不滿:“布雷特的人,上校銜以上的軍官,一個都不能用”,說飛行員是“對戰爭毫無貢獻的烏合之眾”,說他們同總司令部對抗,“簡直到了不忠誠的程度”。

  肯尼對這些尖刻的指責感到迷惑和驚訝。他坦率地表示將效忠于麥克阿瑟,并把那些礙事的人一掃而光。會見結束時,麥克阿瑟把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肯尼的肩上說:“喬治,我認為我們會配合得很好的。”

  一離開總司令部,肯尼就急忙趕到基地去視察。空軍基地“駭人聽聞的”混亂狀態使他感到震驚。飛行員和地勤人員士氣低落,地面上擺滿了因缺乏小零件而停飛的飛機。肯尼還了解到,245架戰斗機中,只有50架可以飛行;62架B-17轟炸機中只有5架能飛;領取飛機零件需辦繁雜的手續。實際執行任務的飛行架次和投彈數,與飛機總數相比,實在低得可笑。飛行員技術水平低,起飛執行任務時,確實能飛抵目標的只是少數人,投彈命中率極低。

  肯尼像一陣旋風似地迅速整頓了他的司令部。他撤掉了5名將軍和許多校級軍官,提拔了恩尼斯·懷特黑德準將任副司令。肯尼雷厲風行的作風激發了大家的工作熱情,經過幾個星期,能夠起飛作戰的飛機數量就增加了一倍。

  隨后肯尼制訂了對拉包爾進行大規模空襲的作戰計劃。當薩瑟蘭試圖修改他的計劃時,他氣憤地沖進這位自以為是的參謀長的辦公室,用鉛筆在一大張白紙上點了一個點,然后對薩瑟蘭說:“你對空中力量的了解就是這么一點,而我了解的就是這張紙這么大。”并威脅說:“如果你不同意,咱們就到隔壁去找總司令,看空軍的事誰說了算!”在他的堅持下,參謀長只得同意他的計劃。

  當盟軍部隊在瓜達爾卡納爾島登陸時,肯尼已經牢牢地控制了他的部隊。他的飛機從澳大利亞東北、莫爾斯比港和米爾恩灣出擊,對敵軍進行轟炸、掃射,并同敵戰斗機在空中混戰。8月7日,他給麥克阿瑟和戈姆利送了一件特殊的禮物。經過最大的努力,肯尼在當天早上派出18架B-17轟炸機飛往拉包爾,這是迄今為止太平洋戰爭中規模最大的一次猛烈空襲。肯尼聲稱他的轟炸機摧毀了在拉包爾地面上的75架日軍戰斗機,在空中擊落11架(戰后查證,實際沒有消滅那么多敵機)。麥克阿瑟得到這個喜訊后欣喜若狂,下令嘉獎有功的飛行員。

  8月下旬,總司令部將第1軍(美軍第32師和第41師已編入該軍)交給了56歲的羅伯特·艾克爾伯格少將指揮。他是一個勤奮好學,人緣好,有能力的西點軍校畢業生。他是在米爾恩灣戰斗最激烈的時刻到來的。

  艾克爾伯格將軍到任后視察了部隊。自4、5月以來,部隊一直在澳大利亞進行訓練。他來到時,以為這些師都經過叢林戰的良好訓練,可是,實際上“美軍根本沒有做叢林戰的準備”。有一個士兵向他報告說,在長達數月的備戰訓練中,他們只進行過一次夜戰訓練。因為艾克爾伯格將軍在報告中提到這些抱怨的話,總司令部認為是在指責他們,感到十分不高興,后來讓他坐了3個多月冷板凳。

  當時肯尼定期往返莫爾斯比港,他向麥克阿瑟報告說,澳軍司令西德尼·羅厄爾有一種“失敗主義情緒”,已對他的部下造成不良影響,若不采取斷然措施,我們就可能失掉莫爾斯比港。

  為了打擊日軍,總司令部制定了一個冒險的軍事計劃。他們準備派澳大利亞部隊去增援科科達山道上的守軍,然后派一支強大的陸軍部隊從陸上繞過去,來一個“大迂回行動”。這支部隊將穿過歐文斯坦利山脈,翻越一段陡峭山路,從背后襲擊堀井少將,迫使他從科科達山道撤退下來。這是一次冒險行動。因為部隊要穿越叢林密布的崎嶇山道,需要有一條很長的補給線。若是日軍在瓜達爾卡納爾島迅速取勝,他們就可能把部隊調往布納,用兩棲作戰圍殲這支戰線拉得過長的部隊。

  布萊米將軍親自去莫爾斯比港落實這次具有決定意義的行動,并解除了羅厄爾的職務,以便在澳軍部隊消除消極影響。為了盡快將部隊調到莫爾斯比,肯尼建議將美軍第32師的126團和128團空運到莫爾斯比。參謀長不采納這個建議,肯尼就直接去找麥克阿瑟,得到他的同意,這才有了“美軍首次大量空運部隊”的行動。

  在此期間,瓜達爾卡納爾島的日軍進展很不順利。9月12日夜間,日本曾發動一次奪取機場的總攻,兩天以后,以失敗告終。受瓜島形勢的影響,堀井將軍奉命在瓜達爾卡納爾島到手之前停止向莫爾斯比港出擊。不久以后,因為瓜達爾卡納爾島的形勢更加惡化,他又奉命從科科達山道撤退,在布納海灘建立一道堅強的環形防御陣地。堀井大概是歷史上最倒霉的一位將軍,莫爾斯比港已經在望了,可是現在卻要他后撤,前功盡棄了。

  堀井開始后撤時,布萊米將軍派澳軍在科科達山道上追擊,并且開始按麥克阿瑟的指示進行“迂回行動”。美軍第126團向日軍后方迂回行動,并向日軍發動進攻,這是麥克阿瑟指揮的美國陸軍對日軍發動的首次進攻。他們穿過幾乎無法通行的山道,翻越了歐文斯坦利山脈。

  日軍邊打邊撤,竭力推遲后撤的時間。盟軍要趕在堀井的部隊撤到布納之前,把它在平原上包圍后殲滅。

  眼下雖說艾克爾伯格的部隊已經投入了戰斗,可他本人還在一旁坐冷板凳。艾克爾伯格在進攻布納之前曾前往莫爾斯比,準備接受指揮任務,但是麥克阿瑟、薩瑟蘭不信任他,讓他立即返回澳大利亞去訓練他的第41師。作為地位僅次于麥克阿瑟的美軍指揮官,竟然不讓他參與指揮作戰,這簡直使他“不敢相信”。艾克爾伯格是位忠誠守紀的職業軍官,他服從了命令,坐一架參謀長故意給他安排的破舊飛機離開了前線。薩瑟蘭還設法不讓艾克爾伯格的名字在麥克阿瑟的新聞公報中出現,以致許多個星期過去了,美國公眾對第1軍少將軍長艾克爾伯格還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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