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倫科學隨筆系列：最知名的綿羊與“最好的小國家”

蘇格蘭首府愛丁堡的郊外有一個羅斯林研究所，那里培育出了世界上知名度最高的綿羊——多利。上周，應英國駐華使館邀請，我隨中國科學記者代表團一行赴愛丁堡和倫敦參觀，第一站即是羅斯林。

我們沒有見到傳說中的“多利羊之父”威爾姆特(Ian Wilmut)和坎貝爾(KeithCampbell)。他們已經離開羅斯林，分別去了愛丁堡大學獸醫學院和諾丁漢大學。

多利生于1996年7月5日。次年，威爾姆特和坎貝爾等人在英國《自然》雜志發表論文，公布了這只體細胞克隆動物的身世秘密。三年前，罹患癌癥和關節炎的多利被執行安樂死。

多利走了，但與這只綿羊有關的故事并沒有結束。

就在一個月前，威爾默特公開承認，克隆多利的功勞66%應當屬于坎貝爾。國內有媒體因此驚呼，“多利羊之父”威爾默特承認剽竊。

這其實是一場沒有了結的名利紛爭，與韓國“克隆之父”黃禹錫造假事件有著天壤之別。威爾姆特乃是當年研究團隊的負責人，稱其為“多利羊之父”似乎并無不可，但他大概不該獨占風頭。

我們后來在愛丁堡皇家學會訪問時，對方還特意提到威爾姆特是其會員(相當于中國的院士)。倘若威爾姆特已經名譽掃地，恐怕皇家學會不會再引以為豪了。

在羅斯林，接待我們的是所長兼CEO格里芬(HarryGriffin)博士。我們沒有將多利名利紛爭的問題拋給他。此前，新華社駐倫敦記者曹麗君曾致電征詢其意見，但格里芬選擇了沉默。

格里芬對我們抱怨說，多利去世后，一些媒體大做文章，將她的死因歸咎于克隆出身，但實際上，這種推測缺乏證據支持，不能僅憑一只克隆羊的健康狀況，就認為克隆動物容易染病。而羅斯林還有很多重要的研究工作，如利用基因技術推進畜牧業和研制新型藥物等，媒體的興趣卻似乎不是那么濃厚。

上月的《自然生物技術》雜志稱，威爾默特和坎貝爾在實驗室的成功并沒有在商業市場得到復制，購買了羅斯林部分技術專利的PPL公司，在燒掉投資者約8500萬英鎊后以失敗告終。

格里芬則回應說，多利的重要性目前主要在于其科學價值，動物克隆和轉基因技術的商業化確實還有一段長路要走。

如今，多利已經成為蘇格蘭一個新的象征。

大概是從去年起，蘇格蘭打出了“世界上最好的小國家”(the best small country in the world)這個口號。“最好”的個中之義，包括蘇格蘭在科學技術領域表現出的非凡活力。

蘇格蘭歷史上從不缺乏創新成果，弗萊明的青霉素、瓦特的蒸氣機、貝爾的電話、麥克斯韋的磁場……

創新的傳統仍然在蘇格蘭延續。蘇格蘭行政院第一副部長斯蒂芬(Nicol Stephen)給我們這些來自中國的科學記者“推銷”蘇格蘭時舉例說，蘇格蘭只有500萬人，但從事生命科學工業的就達3萬人之多。他還特地提到了多利羊，“世界上幾乎所有地方、所有人都知道多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