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與現實零距離的題材,要讓文學性不被堅硬的現實埋沒,讓藝術在接近紛紜社會時不至于窒息,就必須有飛揚的靈魂。鐘南山是個公眾人物,幾乎沒有虛構的空間;而真實的東西往往會有種種限制。但作家創作并非無所作為。熊育群的作品《鐘南山:蒼生在上》把筆觸深入到鐘南山的內心世界,對他的精神和情感進行大膽挖掘,并且打破時空限制,將人物置于復雜的背景與宏大的視野中,以文學的力量復原某些重大時刻,記錄歷史,留下現場,并對此進行深刻反思。
本報特邀《收獲》雜志副主編、《鐘南山:蒼生在上》責編鐘紅明和作家熊育群做了一次對談。
鐘紅明:新冠肺炎疫情是一場波及眾多國家與人群的、看不見硝煙的戰爭,在《燃起黑色的春天》一文中你曾寫道,你“突然理解了戰爭年代棄文從戎的文人”,是什么讓你決定寫一部關于鐘南山的長篇非虛構作品?
熊育群: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來,是人類的一場大災難。特別讓人不安的是,已經84歲的鐘南山深夜趕往疫區武漢,他那張高鐵上仰頭小憩的照片讓我非常感動。12年前我采訪過他,寫過他的報告文學,這些年也特別關注他,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有關部門希望我來寫鐘南山,我自己也有寫作的沖動。于是,通過鐘南山的助理得到支持,我便一頭扎下去,開始了創作。
鐘紅明:這部作品有六個章節,你寫了鐘南山過往的大量經歷,他的父親母親,他的婚姻愛情,他在英國留學,他在“非典”中的經歷……都是出于什么考量?是要寫出一個人的脈絡和土壤嗎?
熊育群:事實上這有些傳記寫作的特點,我想把他的一生呈現出來,當然是有重點有選擇的。只有把他的人生寫透了,才能寫出鐘南山為何敢醫敢言,才能理解他的性情、胸懷和作為。
我不想神化任何人,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有自己的缺陷,我只把他當普通人來寫。但人比人確實有高低,有的人令人高山仰止,有的人唯利是圖,正因為如此,鐘南山的出現才顯得珍貴無比。
鐘紅明:如果從《鐘南山:蒼生在上》概括出幾個關鍵詞,就是 ——“時間與空間”“淚水”“挫折”“敢醫敢言”“記憶”。你在后記里說:“他也將是一個時代的記憶!”為什么你會用“時代的記憶”來概括鐘南山?
熊育群:因為新冠疫情如此大的災難,是個歷史事件,將來一定會被后人說起。顯然,重要的人物缺少不了鐘南山,鐘南山是值得書寫的。
鐘紅明:現在有些人避用“報告文學”而用“非虛構”,我個人覺得,背后是一種文學觀的差異。我注意到你以往的作品,無論是人文地理類的,還是虛構類的長篇小說,你都進行了大量的實地采訪,甚至到國外進行追蹤采訪……為何會經常采用這樣“費力”的寫作方式?
熊育群:我認為這是寫作的常態。我這樣做并不代表我不重視虛構,不重視想象,恰恰相反,我要讓自己的作品充滿想象,甚至是魔幻。但這想象不是胡思亂想,只有符合歷史與現實邏輯的想象才震撼人心。還有就是文章的細節是來自生活的,它充滿了生活的氣息,有著現實的力量。
(摘編自《對話<鐘南山:蒼生在上>作者》,《文匯報》2020年5月13日)
下列對材料相關內容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確的一項是
A、關于為何在疫情背景下寫鐘南山的問題,熊育群表示自己熟悉鐘南山,對他赴武漢抗疫之事很感動,有寫作的沖動,有關部門也希望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