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牌乞丐
大牌乞丐
很少有人有我這樣的經(jīng)歷。
放假時候,一次閑的無事,出門去書店看書,天氣陰沉,天空昏暗,但沒有風(fēng),并不冷。路上行人不多,但想找一塊10㎡的空地也不容易。
我向車站走去,途中,經(jīng)過了幾株大樹。原本樹旁有一個人影,但我沒有留意。待我走近后那人影才動了起來,叫了一聲:“哎,…”只我用余光掃了一眼,似乎有一雙眼睛,發(fā)著光,看著我,但我腳下沒停步。
“小伙!”他又叫了一聲,我才停下。
那是一個中年男子,全身一套舊的但不破的衣服,粘了一些樹下的泥土。頭發(fā)很亂,像一團(tuán)雜草。他眼皮垂下,眼角卻是平的。冷冷的眼光從來被蓋上的半個眼球中流出,不清楚我在注視我的哪一部分。
他說很長一段話,大意是投親啊,找工作啊,遇到小偷啊,我?guī)椭≈惖脑挕N抑挥X得他普通話不錯,沒有聽完,變相轉(zhuǎn)身離開。
“哎!”見我想走,他又叫了一聲,左腳像“稍息”那樣踏出了半步,左臂向前伸出,差幾公分便能抓住我的肩膀。右臂也微微抬起。眼皮升上去,原來晶瑩的光熔化了。兩眼直直的盯著我,眼珠有飛出來的可能。
我只淡淡的一句:“沒帶。”
他的左臂縮了回去,左腳退了一步,使得身體傾斜。眼光也因身體的轉(zhuǎn)動而由直視變?yōu)樾币暋M氏蛳聝A,眼光聚集的更小,但沒有了晶瑩。眼光很快的掃了我一下,輕飄飄的,像一陣疾風(fēng)吹過一片樹葉,又像一只雄獅俯視一只螞蟻,雖然他不比我威武,也不比我強(qiáng)壯。
他轉(zhuǎn)身走了,速度不比我慢。
在去書店回來的時候,我又經(jīng)過那里。他還在,又見到有人走近便趕了上來。街上的人的確很少,找不到幾個。他眼睛上挑,眼光溫和,像守株待兔的農(nóng)夫。但在他還沒垂下眼皮,便似乎認(rèn)出了我,反而睜大眼睛,瞪得圓圓的,和第一次相比就像是核桃和花生。但在他看見我手中拿了幾本書后,眼光便停滯了,眼睛又縮小成一團(tuán),只露出瞳仁。眼光聚集地像箭,又像冰,如果不是因為在城市里,天還不黑,很難說這是什么眼光。
他又轉(zhuǎn)身走了,速度更快。
我想:他應(yīng)該是一個乞丐,一個大牌乞丐。
應(yīng)該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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